云雪正想凑过去的动作,一僵。这小丫头,竟然坐了自己要坐的位置!但碍于墨澈还在眼前,她只好耐着性子:“怎的能叫我一声姐姐,辈分这不就乱了吗?你应该叫我一声雪姨。”
墨雪无辜的眨眨眼:“可我名字里也有一个雪字,我叫你为雪姨,感觉好奇怪呀。”
云雪的眼皮子狠狠抽了一下,正想耐着性子说话,就听旁边传来了一声脆响。林渺渺怀里的碗筷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墨玉还笑:“没事的渺渺,娘亲说过,碎碎平安。”
云雪的嘴角都有些维持不住。等她再次扭头回来的时候,云雪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墨澈的怀抱里,指挥着墨澈给自己夹菜,还说笑着:“娘之前说石曲楼最好吃的是炒菠菜,果然这里的菠菜是甜甜的,都不涩口。”
“嗯。”
墨澈声音淡淡,又给她多夹了一些,才将她放下,“去找渺渺和玉儿玩吧,爹爹还有正事要说。”
墨雪不满,执着的还想留下。可看着墨澈眼底的威胁渐渐浓郁,墨雪只好跳下他的腿,跟着几个兄弟姐妹闹起来。她们四个孩子凑在一起,一直是吵吵闹闹的。平日里墨澈都觉得习惯,云雪却觉得刺耳无比,她耐着性子和墨澈说起洪尧。“洪尧那边似乎是北边和南边都有,我爹虽然主张怀柔拉拢,将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但是皇上对此事不依不饶,不肯让位,这一次冬日,特意让孙太尉去南边清剿,也是希望除去后患。”
她话音刚刚落下,孩子们突然就哄笑起来。云雪脸色微变,皮笑肉不笑:“我和你们爹爹还有事情要谈,乖孩子可不该如此吵闹。”
说完,旁边的大海心领神会的走上前,将孩子们一个个摁回到位置上,郑重其事的说道:“大家闺秀和少爷都讲求礼数,食不言,寝不语,这才为礼教。”
林渺渺瘪瘪嘴,总觉得以前在府中循规蹈矩的日子又回来。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则是端详着云雪的脸色。这个女人,几乎把讨厌他们几个字都写在脸上了。几个孩子安静下来。云雪这才继续说一些细节,希望墨澈这次真的能捉住洪尧的人立功,可目光,却不时的向外瞥去。墨澈不语,边听着,余光边端详着门前频繁来去的一个店小二。那店小二穿着的的确是石曲楼伙计的衣服,只是动作却远没有其他小二那么熟稔,尤其是脚步,每一步都很扎实,只会让自己办差更费力。有些不对劲。他轻轻敲过桌案,打断了云雪的话。“有些醉了,我出去散散步,这几个孩子,怕是要劳烦大小姐了。”
他说着,边佯装醉意的抚了抚额角。借着手的阻挡,对墨迁和墨雪使了个眼色。两个孩子故作乖巧,没有说话,大概明白墨澈的意思是将云雪留在这里。云雪哪里知道这许多弯弯绕绕,只点点头,随他去。但她还是小心的让大海派人跟上。墨澈假装踉跄的朝外走去,可步伐分明是朝着那奇怪的店小二而去,就在拐角处,他默不作声的一把将人拉进拐角,眼神发狠的将人打晕,扔到后院的干草垛里。他也随之隐藏到后院的角落里。若真是云雪的把戏,要是看见门外巡逻的店小二消失无踪,必定会追过来。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二楼雅间就传来了几个孩子阻挠的声音。但云雪从不在乎孩子们的想法,找人牵绊住几个孩子,自己已经带着大海冲了下来,在后院没能看见下属,云雪一下就急了。“不是让你里里外外的看住墨澈的吗!怎的就要让他跑了!”
大海目光闪烁:“这……我们已经派人打扮成店小二的模样在外面巡逻,刚才又派了人跟来,没想到墨澈转身就消失不见,莫不会……他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
云雪当即瞪圆了一双眼,直接揪住了大海的衣领,“你难道想说,她发现我找人去弄夏白安了吗?”
话音落下,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响。云雪和大海齐齐过去查看,正看见被打晕的店小二从干草垛里滑落。而二楼的雅间屋檐上,墨澈寒着脸推开窗,一跃而入,浑身散发着寒气。墨迁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爹,我们拦不住她。”
“只是让你们拖延时间,让她起疑心而已。”
墨澈寒着脸走到墨雪的身边,将她拎起来,“夏白安今天什么安排,快说。”
墨澈眼底像是风暴酝酿。墨雪察觉到不对,赶紧说:“娘亲要给我们去百川书院拿书回家,对了……三叔叔和柳姨、秀红姨娘她们肯定会留下看账本,不会陪着娘亲。”
说完,墨雪就觉得后领一松。墨澈就像是化作一阵风,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墨玉和林渺渺都紧张起来,墨迁更是将事情串联起来:“阻拦云雪,让她起疑心,急躁之下说清楚自己的目的……怕是她暗中对娘亲做了什么。”
“那怎么办?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等着吗?”
墨雪焦躁不安,要是娘亲出了什么事情,总觉得……爹爹可能会变得很可怕。墨玉却道:“冷静一些。云雪将我们全部聚集到这里,一来是为了暗中袭击娘亲,但她对我们按捺着怒火,可见也是想拉拢我们的。也许,我们应当先认清局势,再看如何帮忙。”
“我们人在这里,怎么帮叔叔和夏姨?”
林渺渺努力跟上几个人的话头。墨雪也沉着脸:“而且,我们不能贸贸然离开的话,那就跟云雪撕破脸皮了,这肯定不是父亲想看到的结果。”
她说完,墨玉不解:“姐姐,你就这么认定,爹爹和云雪……”“玉儿,姐姐不会骗你。我们现在不能跟云雪撕破脸皮,就当是……为了爹爹。”
墨雪攥紧了拳头。旁边的墨迁轻轻拍了一下妹妹的肩膀,也朝着墨玉点点头。“你更擅长掌握大局,目前的情况,我们的确不能和云雪撕破脸皮,但爹爹肯定也不会放弃娘亲,我们要如何才能稳住云雪?”
墨玉绞尽脑汁了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们可以说,父亲本就为了饭局,推了和五皇子的秘密邀约,她必定分辨不出,也无法查证五皇子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