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首席生一周只能出校一天，艾伯特并不能在家里过夜。 泰丝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吃过饭之后，艾伯特就要起身重返柏拉图学院了。 他最终还是收下了高更给他的小册子，小册子很薄，但似乎上面有着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心神恍惚。 “甲胄格斗技巧心得。”
小册子的扉页上写着潦草且凌乱的几个字，笔迹飞舞，似乎是一位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所写。 小册子上记录的内容不多，艾伯特只是看了一会儿就全部看完了。 此时恰好泰丝端着晚餐走出，他把小册子揣进兜里，安心的和泰丝享用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晚餐。 或许是将心里话全部说出来的缘故，泰丝的心情开朗了很多，甚至还邀请艾伯特去参加半个月之后的学院庆典。 帮泰丝洗好碗之后，艾伯特就打算出门了。 泰丝一直送他到路边，看着他进入白鹿礼车。 “记得来参加庆典。”
她轻声的嘱咐着艾伯特，此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小小的雨珠洒落在她的发丝上，像是一颗一颗的珍珠。 “快回去吧，下雨了。”
艾伯特示意泰丝回家，直到看见她关上门，才发动礼车离去。 伴随着引擎的低声轰鸣，白鹿礼车离开了钻石街。 现在窗前的泰丝看着自己的哥哥再度离开，抓起了客厅里的电话，拨通了某个号码。 “哥哥他离开了。”
“他把那本小册子拿走了么？”
伴随着轻微的雨声，高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他带走了。”
“他也只会听你的话了，我说的话他基本上都不会听的。”
高更讪讪一笑，从烟盒里弹出一只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那本小册子真的能帮到哥哥么？”
“别的不说，只要他能学会其中的一招半式，打败康奈尔还是绰绰有余的。”
高更的言语里满是对那本小册子的信心，泰丝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但愿如此。”
她蜷缩在沙发上，像是一只柔软的猫。 她的眼睛盯着茶几上的全家福，有流动的光芒在她的眼睛里转动。 泰丝刚刚开始上学的时候，艾伯特用省吃俭用的钱带她去照相馆，拍了唯一的一张全家福。 照片里的泰丝穿着白色的制服，紧紧的拉着艾伯特的手，眼神有些惊恐的看着镜头。 艾伯特则是露出一副大大的笑容，当时他只有12岁，可是已经老练的像是一个大人，面对镜头丝毫也不畏惧。 “泰丝，你这么做不怕你哥知道么？”
电话那头的高更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把饱含尼古丁和焦油的烟雾吞进肺里，缓缓地开口。 “你哥要是知道你和我私底下联系，他可能会很生气。”
“只要能帮到哥哥，哪怕被他讨厌我也无所谓。”
泰丝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回答了高更的问题。 今早高更敲响了艾伯特家的房门，他告诉了泰丝有关艾伯特的事情。 在得知哥哥即将和别人进行甲胄格斗之后，泰丝没有任何犹豫，选择通过高更的手，来帮助哥哥度过难关。 “你还真替他着想。”
高更轻笑一声。 “哥哥替我遮挡了很多年的风雨，现在，该轮到我来替他遮挡风雨了。”
泰丝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久久不曾散去。 ………… 艾伯特如约驾车来到无人街区路口，拜伦已经在等他了。 “还是外面的世界有意思。”
拜伦一屁股坐进车里，身上裹挟着酒精和浓烈的香水气息。 他的脸颊上还有未擦拭的口红印，艾伯特扔给他白色的手帕，示意他擦去脸上的风流痕迹。 “怎么样，离开你这么久，泰丝小姐生活的还好吧？”
拜伦一边擦拭着，一边和艾伯特攀谈着。 艾伯特点了点头，权当回应了他。 “我就说嘛，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能好好照顾自己了。”
“而且说不定以后，你还要依靠她的照顾呢。”
拜伦心情大好，打开车窗让车外的气流全部灌进来。 作为首席生，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利用首席生的特权，在外面和漂亮女孩喝了一整天的酒。 气流带走了他身上的气味，也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你遇到你老爹了？”
拜伦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让艾伯特掌握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别装了兄弟，我还不知道你。”
拜伦点上一支烟，迫不及待的开始大口吞吐。毕竟进入学院之后，他就不能再享用香烟带给他的快乐了。 “只要遇到你老爹，你就会摆出一副厌世的表情。说的更夸张一点，你的眼睛里都流淌着杀气你知道么？”
他一边说一边调整车内的后视镜，确保艾伯特能够看到自己的眼睛。 艾伯特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后视镜里，果然如同拜伦说的那样，自己的瞳孔变得灰暗了很多。 “这次你不会又把你老爹送进治安局里去了吧？”
“没有，只让他滚出我家里而已。”
艾伯特摇了摇头，经过拜伦的提醒，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把高更送进治安局了。 只有治安局冰冷的审讯室，才是那种烂人的最终归宿。 有了上次目睹艾伯特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治安局的经验之后，这对奇怪父子的奇怪行为在拜伦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们父子的关系真的有点可怕。”
“再这样下去，要是那天你告诉我你冲你老爹开了一枪，我都会深信不疑。”
拜伦耸了耸肩膀，一口气把手指间夹着的烟吸的只剩下烟屁股，抬手就丢进了风里。 “那你会把我抓进治安局里去么？”
“你放心，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替你做好所有的善后工作。”
“帮你掉清除现场留下的所有痕迹，再给你找几个目击证人，最后再给你做点不在场证明什么的。”
拜伦说的很认真，他一边说，烟雾从他的鼻子嘴巴里一边冒出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拉着你去酒吧里，给你找一个胸大腰细腿长的妞，让你体验一下属于男人的快乐。”
下一刻艾伯特一拳擂在拜伦的胸口，帮他打出了肺里残留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