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的杀手?不是,那他现在这是什么状态?在这一瞬间,安琉的视线忍不住稍稍诡异了起来。“想转行了。”
面不改色的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了足以震惊一个行业的话,贪狼显得平静到了极点。好像这种事情就是和一个平常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个层次。“我看你们宁安王好像挺需要一个暗卫的。”
哈?在这一瞬间,安琉只觉得自己怕不是在做梦。哈哈哈……天下第一的杀手要转行,还是作为一个永远见不得光,必须随时看顾着人的暗卫?她做梦都梦不到这种离了个大谱的事情!“你图什么?”
安琉静静的和贪狼对视了几眼,真没看出他半点是在开玩笑的模样后,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疑惑。图什么啊?“……”贪狼第一时间没说话,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莫名的避开了些许目光,唇角轻抿。“这件事情对宁安王有利无害,不是吗?”
啊这——安琉被反问的一顿。也是。至于如果贪狼要对小主子不利什么的……没必要。以贪狼的武功身手,若是他想,那么在小主子进入王府的第一晚上,就定然没了声息。所以这次……还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安琉对此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但这并不妨碍她吞下这个好处。视线的余光从地上的尸体上划过,安琉眼神闪过些许后怕。她只是先帝为小主子遗留下的“卫”,本以为尚且没到将“帅”启用的地步,但现如今看来,还是她之前想差了……好在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念及此,安琉对着贪狼点下了头,算是答应了贪狼的说法。不过……“你做杀手这么多年,在外的仇家不少吧?”
“此事我早有准备。”
贪狼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模样,他伸手像是随意在自己的面容上点了两下,轻轻一撕开,便有一张人皮面具脱下。他长得其实很好看。面容因着长期不见阳光的缘故,透着几分不正常的苍白,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乃至于是往下的薄唇,都泛着些许冷淡的色泽。任由任何一个人在大街上见着,都只会以为这是哪家的清贵公子。“明日,贪狼在刺杀宁安王失败后,便会殒命于我手。”
说着,贪狼便将视线看向了一边若有所思的安琉身上。“至于我的来历,还请姑娘费心。”
听明白了这男人是什么意思的安琉:……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贪狼的面容。说起来,这小子看起来好像年纪也和小主子相配,突然这么的大献殷勤,该不会是……想要勾引小主子?图谋的就是宁安王夫的位子?不不不。如果他真的有这个心思,那做什么暗卫啊?做明面上的护卫,天天顶着那张脸去小主子面前晃悠不是更好吗?自己说服了自己,安琉也不再揣测什么。在确认贪狼没有其他事情后,便抬脚走出了这里。明日的刺杀事宜,以及一会要去给“帅”传消息,她今夜要做的事情,可有点多啊…………第一步,达成了。听着安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贪狼仅仅垂眸,看向手中脱落下来的人皮面具。说实话,其实在最开始制定计划的时候,他第一个冒出来的策略,是成为小王爷的贴身侍卫。是那种,能够明着一张面容,小王爷去哪就跟着去哪的存在。可……如果做了这种侍卫,那么他夜晚就不能够潜入小王爷内寝了吧?暗卫就不同了。按照暗卫的本质,他是需要不间断跟着小王爷的。不间断……不管是外出还是在府内,不管是清醒还是入睡,哪怕是……洗浴。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贪狼发下藏着的耳尖都冒出了点点红色。他又觉着自己好像有点口干。不,现在还不能够想这些。他还要准备明日的那场戏……依仗着职业本能,贪狼快速冷静了下来。他重新收好了自己手中的人皮面具,又拿出匕首,看向了自己脚边那具不久前才刚刚死去的尸体。一刀,两刀,三刀,贪狼面无表情的将这具身型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尸体毁去容貌……很快,很快他就可以跟在小王爷的身边了…………也是此时,那头的安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偏房。她伸手扭动了一个小巧的摆件,从墙上的机关中,拿出了一方小小的刻章,以及一根只有着一人尾指大小的竹笛。笔墨挥洒间,明黄色的纸张上,不过寥寥几行的字样,却叫安琉上上下下的核实了数遍,才在文末印下了一道印章。“嘘——”被她吹响的精致短竹笛发出了一种十分古怪的音响。也就三息左右,禽类飞行的动静由远及近。很快,一只体态优美的游隼便落于偏殿窗前。安琉对此并没有半点意外的模样,她将那纸张放进游隼身下绑着的小竹筒里,眼睁睁看着这禽鸟消失在目光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