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不疾不徐的前行着,边沿上垂下的车铃顺着阮晔赶车的行进,发出了规律的响动。这个世界的背景类似于晋朝时期,但却真真切切是属于独自衍生出来的一个架空朝代。眼下的时局并不算是太好,朝政并不稳定,最底层的百姓更是艰难。但世家就不同了。五姓七望的名声在民间哪怕是皇室都要略逊三分。寒门与贵族更是阶级分明,中间隔着一层十分牢固的屏障。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世界主线,便是在这种世界背景下展开。当然,这条主线其实和她的关系不大,她只要负责完整属于自己的人生就好。阮软侧倚在车内,只当是闭目养神。只是……拉车的良马突然一声鸣叫,前蹄像是被什么绊倒一般,整个狠狠跌了下去。巨大的震动中,所幸阮软本就靠着车壁,倒是勉强稳住了身型。怎么回事——不等阮软发问,马车外很快就传来了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你们是预备去书院求学的学子吧?”
嘈杂的响动后,那明显是领头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哥几个只劫财,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们绝不伤人!”
哦?这是遇上劫匪了?阮软连眉眼都没有动上分毫。她拢了拢因为之前的动静而略微散开的披风,又轻轻咳了一声。作为自小就是被王氏当做世家贵公子教养长大的阮软,面对这种情况,在熟知阮晔的武功足以应对下,显然并不会自乱阵脚。“阿晔,不要误了求学的时间。”
“是。”
阮晔应了一声,等再度抬头看向面前那群匪徒时,神情就如同在看待一群死人无异。“怎么,就凭你,难不成还想反——”领头匪徒的话语还不曾落下,他只觉跟前寒光一闪,脖颈一疼——不知何时已经飞身贴近的阮晔手腕一抖,从腰间抽出的软刀上,便滴落下了几滴鲜血。“公子求学可晚不得……”他全然没有看一眼其他匪徒那像是看鬼一样的仓惶眼神,面色淡漠间,手起刀落——等软刀重回腰间时,地上只剩下一地的尸体。阮晔神色平静的擦去了脸上不小心溅到的血水,随手将软刀藏回去。他上前,检查了一下倒地的马匹,眼底方才有了些许波动。“公子,马匹前蹄受伤,马车暂时走不了了。”
他神情犹豫,还在想着应该去哪里搞一匹马来时——阮晔耳尖一动。他听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判断出这一队列来人不少,定有马匹能够匀出来后,心中显然有了主意。“还请公子稍等,附近有一列人马。”
“嗯。”
阮软也没有多问。她完全相信阮晔的能力。从小到大都是如此。……马蹄声阵阵,领头的年轻男子身着半铠,模样俊美之中,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冷峻阴鸷。根本不用交谈,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就足以让人知晓几分这个男子的性情如何。他居高临下的坐在马背上,眼神锐利的审视着上前拦下他的阮晔。扫了一眼这个年轻男子身后跟着的人,认出他们应当是属于制弑的兵马从属后,阮晔的神情也不易察觉的认真了几分。他不卑不吭的示意着那个最前方的年轻男子。“见过这位公子。”
阮晔行礼,举止有度,倒是叫那领头的年轻男子有了几分耐心。“我随我家公子上杭州尼山书院求学,路经此地,不巧遇上了匪徒,现如今马匹马蹄受伤,拉不得马车,故而想从您手中买下一批马驹……”杭州尼山书院?这么说,还是以后的同学?年轻男子心中暗思,但面上却不露分毫。他眯了眯眸子。“你家公子是?”
“陈留阮家当代排行十一子,阮软。”
阮晔言语平稳。陈留阮家……那年轻男子摩挲了下手中的缰绳,倒也没有过多为难,只示意身后的从属分了一匹良马上前。“金银之物就不必了。”
他看了一眼正预备拿出银票的阮晔,也没有多说的意思,自行打马便走。阮晔也没有强求。他牵着得来的马匹,动作有序的将其换上了马车。车铃声再度响起,一切都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公子……”跟在马文才身边的书童小厮马统看着眼前死了一地的匪徒尸体,眼神一愣,下意识就朝着自家公子看去。“是刚刚那个人?”
“不然呢?”
马文才瞥了一眼地上的惨状,神情平静。他早就已经从那个人的举止中,猜到了这群匪徒的下场,而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痛快就愿意将马匹让出的原因。倒不是怕,而是他就欣赏这种处理方式,做的合乎他的心意,他看那个人顺眼罢了。马统:……他讪讪的点头,手下马鞭用力,便不再废话。马文才此时却转头向后,看了一眼那辆里面被遮掩到严严实实的马车,神情不明。……一路上,就算特制的马车再怎么精致豪华,在长时间的坐着后,也让阮软生出了点厌烦的心思。好在,剩下的路程已经距离尼山书院不远了。在最后过了一程水路后,阮软和阮晔顺利的来到了杭州。马车就停放在山下,阮晔小心的上前,将一应事物挑起,就那般轻轻松松的跟在了阮软身后。如玉的少年在人群之中着实是太过惹眼了。好在有阮晔暗中护着,这里又已经是属于尼山书院的地界,来的也大都是求学的学子,这才没有让人上前冒犯。在走过了一段山路后,阮软已经落在了阮晔的后面。她浅浅顺了一口气,才准备跟上那些学子的大部队进入学院开始报名时——只见一道人影突然站到了书院门口。“我是太原王家的王蓝田,你们都给我听着,要是以后想在书院过上好日子,那就先过来认我当大哥,否则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他嚣张的站在门口,身后更是有一队家丁在护着。阮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