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着那双比天还高的鞋子,顶着比山还重的头饰,柏雪一步一晃,还没走到门口已经整个迎面扑倒,吓得那群宫女纷纷扑在地上给她当人肉垫子。“太子妃小心啊。”
宫女们的余音绕梁,从柏雪的身下传来,撑着那一头铁一样重的头饰,柏雪万分艰辛的在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你们好了没有啊,皇上和太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赶紧啊。”
前来催促的太监看着这一屋子混乱的画面简直不忍直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怎么都躺地上啊?”
“没事没事,我们这就去。”
柏雪朝着声音有些娘气的太监摆摆手,有种头重脚轻的错觉,身后的宫女给她盖上轻薄透明的红纱盖头,搀扶着她,朝着宴席的方向走去。差不多走到宴席时,柏雪实在受不了那双天那么高的鞋子,一脚踢一只,裸着脚走在铺满花瓣的红地毯上,松了一口气。“脱了鞋子,舒服多了。”
瞬间矮了十几厘米的柏雪挺了挺腰脊,一边走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脚踝,现在舒服多了。“太子妃,你怎么能把鞋子踢掉了呢,来人快去把鞋子找回来。”
一路尾随在她们身后的太监,着急的命令着扶着柏雪的宫女们,柏雪见势,加快了步伐,四处搜寻着顾绍的身影,穿过人群,将视线定格在一身红袍的顾绍身上,柏雪只手提起裙摆,只手扶着头上的发饰,快步的朝着顾绍的方向奔去。“顾绍,顾绍……”柏雪一边扶着头上的金饰一边朝着顾绍的方向招手呼喊,在人群里的顾绍顺着声音的发源处望去,只见光着脚丫的柏雪提着裙摆,欢天喜地的朝着他狂奔而来,透明的红盖头被风吹的几乎紧紧贴着那张画着红妆的脸,这等奔放的状态,看得宴席所有宾客目瞪口呆。顾绍眼看着柏雪就在快到达自己面前时踩到了自己的长裙,没来得及伸手去扶住她,就目睹了她在众目睽睽下摔了个狗吃屎。顾绍眼睛一闭,不知道该扶柏雪还是揉太阳穴。“顾绍,好痛。”
柏雪抬起头,泪汪汪的看着还没从那凌乱的奔跑画面回过神的顾绍,顾绍赶紧弯下身子将地上的柏雪扶了起来,给她拍拍身上的灰尘。“你怎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
顾绍小声的在柏雪耳边说着,“摔疼了没?”
“那鞋子太高了,我穿着都走不稳,那些宫女太监还逼我穿,我就直接踢掉了,看到你就跑过来让你救我,结果摔了,疼死了我。”
柏雪撅着小嘴,漂亮的大眼睛泪花闪烁,鼓着腮将自己被地面磨破的手给顾绍看,委屈的说着,“你看,手都磨破了,疼死了,当太子妃怎么那么麻烦。”
“来我看看,你下次穿着那么隆重的裙子就不要乱跑,万一摔伤了怎么办,而且这里那么多人,别人会笑你的。”
顾绍小心翼翼的为柏雪吹吹小手,揭下她头上轻薄的红纱巾,撕成两半,给她包扎好双手,掐掐她的脸蛋,“好了,现在不疼吧?”
柏雪微微低头努着嘴,点点头。顾绍牵着她走向座位席,坐在帝王席位的顾臻看着顾绍和柏雪这两个胡闹的主,不断叹气,柏雪这丫头,什么礼仪都不懂,这要朝中的大臣们怎么看待这个太子妃。“今日,是我儿大婚之日,各位大臣们都能来参加,是本王的荣幸,在此,本王敬各位一杯。”
顾臻举着酒杯站起身向宴席上所有的来客敬酒,臣子们纷纷站起身端起酒杯向皇上回敬一杯酒,顾臻饮完一杯酒后,招呼着臣子们,“都坐下来吧。”
“皇上,这是我们羽野族专门为此次婚宴酿的美酒,是青舞国内没有的,今天我妹妹柏雪成婚,我特意带了些来,请你们品尝品尝。”
天龙走出宴席,身后的奴人微微低头,双手端着木制托盘,站在天龙身后,托盘上是一小盅酒,酒瓶的形状像一个倒放的鼎,天龙客客气气的端过酒盅,上前给顾臻倒了一杯酒,“皇上请。”
顾臻看着酒杯里的酒,迟迟没有端起来喝,似乎担心天龙会在酒里动什么手脚。“皇上你不敢喝,是怕我在酒里下毒?”
天龙似乎看出了顾臻的心思,开怀大笑,端过顾臻的酒杯,将刚才倒进去的酒一饮而尽,“顾臻啊顾臻啊,你还真是胆小如鼠,做什么事情都要斟酌良久,我要是想下毒害你,需要等到今天吗?”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是我不对,这一杯,算我敬你。”
顾臻露出笑颜,急忙倒了一杯酒站起身,向天龙赔不是,仰头一饮而尽。“既然,你那么的信不过我,那么这经过三年才能酿出来的好酒,摔了算了!”
天龙说罢,举起那酒瓶,正要往地上摔,顾臻急忙阻止天龙。“别别别,怎么说今天也是太子和柏雪大婚的日子,摔东西,似乎不太吉利吧,算是我不对,来,这酒,大家一人一杯,都给满上。”
顾臻朝着站在身侧的宫女使眼神,宫女急忙上前端过美酒,一一为主人席上的人倒上一杯酒,天龙虽心有不满,却还是忍了回去,哼一声,转身坐回自己的席位上。“什么味道那么香?”
顾绍闻到了香薰的味道,这种味道在青舞国从来没有闻到过。“应该是那个香薰炉散发出来的。”
柏雪指着天龙身旁的香薰炉,那是他们羽野族专门安神用的香薰,“我大哥的脾气暴躁,所以需要每日用这种香薰安神。”
“原来是这样。”
顾绍点点头,本想喝了杯中的美酒,突然响起的打鼓声却吓得他浑身一颤,手一抖,整杯酒都洒了出去。柏雪顺着鼓声望去,穿得大红背心的鼓手有节奏的敲响大鼓,跳舞的女子跟着鼓声跳着不同寻常的民族舞,特别的舞姿看得在座的宾客拍手叫好。黎雪看多了这样的场面,觉得有些乏味,端起酒杯的酒,轻轻抿了一口,优雅的放下,继续欣赏着和平时开盛宴如出一辙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