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从萧泓的手中滑落,在地上散开,并不知道圣旨上写了什么的继风推着轮椅,弯腰将地上的圣旨捡起来,浏览,不由得对顾臻感到深深的敬佩,问世间,能有多少人愿意用自己的死去换取别人的安宁过和幸福,用自己的死,去了结别人的仇恨,顾臻的死,死得值得。“天龙,我要杀了你!”
从走廊跑过来的顾绍双手拿剑,朝着天龙的方向冲过去,可就他那三脚猫功夫和不规范的拿剑,天龙只是稍稍的一转身,顾绍就自己绊脚,扑倒在地上了,长剑随着他的摔倒而掉落,他狼狈不堪的匍匐在萧泓的身前。“顾绍。”
紧追过来的柏雪心疼的看着摔在地上,手都磨破皮的顾绍,可还没走到顾绍的面前,就被天龙盯上了。“柏雪,你可是我的妹妹,你不能跟青舞国的人有任何瓜葛,你跟我们一起走!”
天龙说罢,抓住柏雪,拉着秦杨,三个人准备离开,而秦杨和柏雪纷纷的甩开他的手,一个冲向地上的顾绍,一个跑到尾身边。“顾绍,你没事吧?”
“尾,你没事吧?”
天龙看着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都弃自己而去,突然觉得人生真的很荒凉,也很讽刺,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他以为顾臻死了,他就赢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顾臻的死为目的而活着,最后,众叛亲离,连自己的女儿和妹妹都选择了顾臻身边的人,真是太讽刺了。“哈哈哈哈……”天龙笑得眼角泛泪,天地之间,输赢到底算得上是什么,其实天龙心里最清楚,顾臻没有输,他赢得了属于他的天下,赢了的身边所有人的人心,赢得了所有人对他的爱戴和忠诚,输的人,一直都是天龙,一直都是羽野族。“觉得自己可悲,所以开怀大笑了吗?”
千羽和盛纪徐步走来,看着天龙那丑陋的模样觉得可悲,这个用一生来算计别人的男人,最终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所爱的人离你而去,你所亲的人怕你惧你,为了仇恨而活,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你想杀的人已经死了,你真的就开心了吗?”
“开心和不开心没有明确的界线,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开心,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不开心,没有人会一直开心,就像没有人会一直不开心一样,我对活着这件事情,从来就别无所求,只是愿我在不开心的时候,会有更多人不开心,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开心。”
天龙依旧开怀大笑,却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圣旨你们也看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你们打算杀了我,还是放了我?又或者将我关一辈子?可不管你们怎么做,你们的内心都不会好受,因为你们的君王,已经离你们而去了,就算你们对我有千百种折磨,这个事实也不会被改变,哈哈哈……”“秦杨,对不起,我刚才误会你了。”
尾抱住秦杨,将她保护在怀里。“来人,将天龙收押入天牢!”
萧泓一声令下,聚集而来的士兵将天龙包围起来,用兵刃架着他走向天牢,秦杨虽然想阻止却被尾紧紧地拉住,不让她在踏这潭浑水。“顾绍,来,我扶你起来。”
柏雪小心翼翼的将摔倒在地,伤心至极的顾绍扶了起来,萧泓哀叹一口气,眉宇紧锁,朝着顾绍的方向走去。“顾绍,人死不能复生,以后,你就是青舞国的君王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要学会变得强大。”
萧泓拍着顾绍并不坚固的肩膀,顾绍抽噎几声,看着萧泓,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萧将军,父皇没了,呜呜……”“你还有我们……”萧泓拍抚着顾绍的背,安慰着他,最后,将视线落在那天边的落日,一切都将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间就像一把看不见的利刃,一刀刀的磨砺着曾经稚嫩的心灵,像是针尖上的滴水,悄无声息的落入时间的长河里,听不见任何声响,就如同半个月后的加冕仪式一样,人们渐渐的忘却了先皇已逝,只记得再次登上皇位的新君叫顾绍,他是顾臻的儿子,是青舞国唯一的太子,他披上了拖地的龙袍,金冠盘发,从加冕的露天广场一路踩着红毯直步走入正殿,跪在两旁的臣子们皆穿朝服,恭恭敬敬的俯身颔首,目睹着曾经的太子牵着凤冠罗裙的太子妃登基。顾绍走入正殿,隆重的袍子随着他的转身被扬向身后,顾绍牵着柏雪宽大袖口内的手微微举起,向全朝文武百官微微转了一圈,转身坐在龙椅之上。“众卿家,请起!”
此刻的顾绍就像是一夜间长大的孩子,那份青涩的稚嫩和不成熟在顾臻死去的那一天就已经消磨殆尽了,如今的他,是青舞国的国君,是臣民的希望,他会代替顾臻,好好的守住这片国土,让天下人,太平,安康。“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洪亮整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皇宫。“众卿家,免礼,平身。”
“谢皇上。”
“……”千羽和盛纪正在御花园和念羽玩,并不知道宫中发生了这等惊天动地的变化,念羽只知道顾绍哥哥和柏雪姐姐似乎去参加了什么重要的典礼,他一个小孩子就不去凑热闹了。“念羽,过来干娘这里。”
无法生育的盛纪朝着还在千羽怀里玩的念羽张开怀抱,念羽笑嘻嘻的跳下来,朝着盛纪的方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念羽,真乖。”
“干娘什么时候带念羽去买冰糖葫芦吃?”
念羽天真烂漫的问着盛纪,撩了撩她垂下来的长发,咬咬手指。“那就要看念羽乖不乖了。”
盛纪假装思考。“那怎么才算乖呢?”
念羽好奇的问着。“干娘问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对了,就是乖,回答不对就是不乖。”
盛纪笑了笑,故意逗着念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