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对铁全康三个小妾的户籍弄个清清楚楚。爱娇入门早,户籍是入铁家,就是小花儿和胭脂二人的。还没发难,胭脂就扶着腰,笑得妩媚抖抖手上的户籍,“我清白之身跟全康回来,全康赎我之日说过,他还我自由,卖身契一直在我手上,早在大哥离家那天,我便带着若霜去官府消除我的卖身契,办理户籍,如今,我是自由人。”
笑得刺眼,就凭李氏而言,想生撕她。可惜,她不能!若霜那小丫头,只要给她和她弟弟买一包糖就能解决。“六儿,你……”李氏气得喷血。前有柳红,后有胭脂。她铁家的银子大风吹来的吗?铁全康脸色也不好看,他没想到胭脂会来这么一手,不过事已至此,他还想要她肚子的儿子,不能连儿子都没了,只能道,“娘,这事,我答应胭脂的。”
“全康,我想和你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胭脂哄着铁全康,同时也在说,如果过不了和美日子,也别怪我无情走人。另一边的小花儿蓦然跪在铁全康的炕前,央求,“康郎,请你也把卖身契还我,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马伺候您。”
小花儿没有胭脂幸运,她的卖身契一直在铁全康的手里,她要过几次没要到,后来,铁全康搭上胭脂,更不理她,要卖身契更难了。“瓜婆娘,要什么要!有本事想银子来赎!!”
李氏一杖打在小花儿身上,她真银买回来的人,现在倒好,个个都想跑。不远的爱娇看着戏,反正她的命运握在老太婆手上,再扎腾也闹不出什么花来,不如安安静静看戏。说不定,都走了,铁家没有人,以后得仰仗着她做活,她反而更安全。小花儿这么一闹,她的户籍铁家入得更快。铁全安从李氏那里得知,柳红抱着他儿子跑了,摔酒瓶,去他们以往去过的地方,柳红的姐妹一一寻找。儿子是他的,他不能让那贱人带走。他在柳红身上前前后后花了五百多两,还不算柳红身上还有水心麽麽给的金猪,他咽不下这口恶气,只想着找着柳红,把她打残!小李氏安份不少,少了以往串门走户的毛病,整天和若生呆在家里,守着她儿子,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坐着发呆。想着她那成为奴姬的女儿,若雨当众任人亲吻的事情,她没有有任何人提起,这是她最不宁愿去面对的事情,她无法说出来。铁全安走了几天,又回来,回来继续喝酒,万事不管。小李氏不问铁全安有没有找到柳红那母子,铁全安也不问小李氏若雨如何,夫妻俩像搭伙一起过日子的陌生人。若生正是野的时候,从村头到村尾整天惹事生非,村里的人恨得要死,小李氏又是个护短的,成天在村子吵个不停。伯州郡,女子香。天刚刚大亮,姑娘们做一晚的营生,个个搂着自己的恩客蒙头大睡,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尤其大厨房这边,得采购一天的用度,姑娘们那边特点的,得提前备好,不是大厨房这边的下人,负责伺候姑娘里的小丫头们一大早起来,合力把楼里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客人们弄乱的,打坏的,得一一替补回来。忙完这些,小丫头才打着温水,去伺候自己的姑娘。一个穿黄色衣衫的丫头,十三岁般大的模样,长得皮包骨,端着一个木盆子和背着一个木药箱,后面跟着二个大娘,大娘手里食托里端着热腾腾的早点,三人向本厢的水阁走去。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水柔姑娘,您起了吗?”
“起了。”
里面传来一记慵懒的声音,柔得带媚,让人听见骨头都酥麻。丫头推门进来,屋子里到处散落着衣衫,鞋子,还有一股混着香炉燃烧香卷形成浓洌奇怪气味。三人见怪不怪,放下手中的物件,二位大娘退出来,那丫头关上门,推开窗,把地上的衣服一一收起放在到一竹篮里。粉纱红帐里一个披着散发,一身媚骨的水柔,不,是若水,她来这女子香之后,老鸨便给她改了名字。从无人问津的女子到独亨一个阁,身边专门有丫头伺候起居饮食的水柔,她付出很多。女子香女人之间竞争很大,四十多位姑娘,如果不力争上流,根本轮不到你,派到自己头上的往往是老、丑,这都算,个个都是穷鬼,能结账就不错,哪来的打赏,赏也只是十几文,买盐都不咸。女子香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客人打赏,姑娘们可以自留,为了自己能拿到更多的银子,姑娘们更加努力去讨好客人。为了成为女子香里五阁之中的阁主,铁若水剑走偏锋,她专接些有特殊爱好的客人,这类客人,往往不在乎银子,只在乎玩得开不开心。这类客人,愿意接的姑娘极少。于是,年轻、活力的铁若水很快在女子香站稳脚,女子香作为郡里青楼行业的龙头老大,铁若水更是在某些客人圈里声名大响,不少人前来,撒银子来点她。她年轻,样貌比不上花魁,但可怜楚楚的模样招人心疼,不少特殊的客人闻名而来,如今她的名气和女子香的花魁并排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