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没有什么人出来浇地,大部分进山背泥,她想想,大明媳妇抱着孩子去村长家。村长家地处地里的中心,铁大山这边太远,来不及。“村长夫人,孙媒婆正在打程氏呢。你快点过去看看,真闹出人命,就不得了。”
一到村长家,大明媳妇扬着大嗓子叫起来。程氏?村长夫人心中一阵恶寒,被人家打死也是活该!!孙媒婆,之前不少人看见孙媒婆的程氏出入几次这个村子,今天孙媒婆打上门来,怕是孙媒婆和程氏反目成仇吧?女方被退亲,接受铁大山或铁小山赔偿的银子,不会来男方闹,但是媒婆不同,她是牵红线,若不是她隐瞒,女方那边不会喜轿临出门才被人退亲,这搁谁心里都不好受。这账自然和媒婆算。“娘,要不,我走一趟长念那边?”
村长二媳妇放下手中的活计提议,今天休息,不上绣艺课。“不用,你在家,我去看看。别去通知铁大山他们,让程氏受点教训也好,省得她整天招惹是非,将来祸害整个村子!”
喜轿回头,这样的事情不知闹得多少男女二方所在村子变成仇视。“媳妇听娘的。”
村长二媳妇又坐回去继续绣自己的活。村长夫人跟着大明媳妇去程氏那边,到时,程氏仍然被孙婆娘打得哭叫连连,天热,衣衫偏簿,衣衫上染上不少血迹,围观着不少小媳妇和孩子,大家站在边上看,孙媒婆打那狠劲没有人敢上去劝架。“行了,孙家妹子,你也打够,收手。”
村长夫人走去,挡住孙媒婆打人的竹棍,回来看着程氏、孙媒婆。打人的人,打出一身汗,全身被汗水湿透,被打的人,一身狼狈,血迹斑斑,“人你打过,气也出,你别说你自己无辜,不是你帮忙,程氏她一个人怎么做不来?”
“……”孙媒婆顶着满是汗水乌青胖肿的脸狠狠呸了程氏一脸,“猪狗不如的畜牲!!你好运有个好儿子,不然下半辈子老娘就陪你去坐牢!!看谁更长命!”
“二好,你乍了?!”
铁全富扛着锄头回来,看着程氏像只死狗一样跌躺在泥地上,衣衫沾脏兮兮的,沾了不少血迹,把他吓得够呛,丢下锄头跑向程氏。“铁全富,你这个怂货,你们夫妻不是人,缺德事做多了,小心没儿子送终!!活该被儿女赶出来!!”
孙媒婆看着铁全富,指着他咒骂道。“……”铁全富看到孙媒婆的脸,内疚感爬上心头,他无法为自己辩解,沉默把程氏扶起来。“相公,老寡妇打我!帮我报仇!!你去相公,老寡妇打我!!帮我报仇!!”
程氏也许被打昏了头,也许真的记恨孙媒婆,一见看铁全富直嚷着要铁全富去帮她报仇,还当着孙媒婆的面叫人家老寡妇。原本已经收手的孙媒婆听到此话,一脚踢过去。她就算是寡妇,靠着做媒做赚不少好名声,没有人叫她寡妇,倒是被程氏这个四五六叫,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婶子,别!!”
铁全富扑在程氏身上挨打孙媒婆一身,恳求道,“婶子,就此罢手行吗?是我夫妻不对,我赔你银子,别打,别打……”铁全富跑进,捧出一把铜钱,哗哗全给孙媒婆,“我只有这个多,两清,两清行吗?婶子,我求你了,别打……”“我的!!”
程氏见自己的银子给别人,扑上去想抢回来。“啪!!”
孙媒婆打程氏一巴掌,把铜钱全拿,装入自己随身银袋子里,“老娘倒了血霉才遇到你这个狗东西!!呸!!”
“孙媒婆,这是怎么?程氏到底做什么?你这般生气?我见你打这么久,骂了这么久,也没见你说什么事?”
看热闹的人不解地问,她们都看了半天,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打人?“呸!!”
孙媒婆离开前又往程氏身上呸了一口,才愤愤上自己的牛车,打着车离开。对围观人的问话,她没有回答。事实上,这话,她不能说出来。能来打程氏,是因为程氏办的不是人事,她以为二厢情愿,只差一纸婚书的事情,结果只是一厢情愿,程氏那婆娘明知铁大山有婚约的情况下,还敢托她做媒,还敢让人家喜轿上门。坏了她名声,还害人家闺女一辈子,这种人打死也不为过。“村长夫人,这是怎么了?”
有人八卦问村长夫人。“都别磨嘴皮子,回去做午膳,带孩子。”
村长夫人板着脸,围观的小媳妇和孩子讪讪离开。“娘……”正在家里种菜的铁小山兄妹才得知消息赶来,赶来时,围观散去,连村长夫人都走,铁全富正当扶着程氏回屋,还没来得及换下自己一身脏衣服,看到此景三兄妹惊愕愣在原地。小妹当场哭了出来。铁小山呆住,听去报信的孩子说,他娘被孙媒婆打,兄妹三人就匆忙赶过来,他没有想到打得衣衫都渗了不少血。看着自己三个儿女焦急担忧的神情,程氏没有感受到儿女对自己的关心,反而觉得儿女脸上的焦急、担忧是一种天大的讽刺。她被要打的时候,他们在哪?若不是铁小山把她赶出来自己的住,她根本不会被打!就算被打,不会孤立无助!青山和小妹更是可恨,她是他们的亲娘,她被赶出来住,他们一句不帮,任着她被赶出去,他们还从她手里要回钥匙。这是在防她。不把她当娘。在这一瞬间,她无比的痛恨自己的儿女。“滚!!”
程氏突然发作,拿起一旁喝水的碗直直砸向最面前的小妹,砸得小妹额头鲜血直流。“娘!!”
铁小山朝程氏喝斥程氏,同一时间用手紧紧压住小妹额角上伤口。“二好!!”
铁全富生气大叫。“你吼我什么?!呜……”小妹没还没哭出声音来,程氏这个凶手把抢先哭了出来,她哭着跑进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