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全康以像以前一样,该去书院的去书院,要抱女人的去抱女人。对此,小花儿松口气。铁长念外祖是不在,但是她身边仍然有郡首大人撑腰,再不济还有铁大山身后的榜首郎。之前,她在镇上无意间看到铁长念带银枝、银雪陪苏家老太太逛街,看他们亲昵劲,若出事,不可能不帮。算起来,长念这边的路更好走。铁全康似乎想通了,不再纠结铁长念的事情,倒是红树镇的夏氏母女天天上演着打戏,从巷子头打到巷子尾。“死丫头,有种你就死给老娘看,不然你滚回去和洪斤成亲!!”
一路打回家,夏氏似乎打累了,站在自己家门口指着不远处的夏凤大骂。“娘,你别气。凤儿还小,我能等她,你别气着自己,先去屋里,我劝劝凤儿。”
准女婿加继子洪斤每天把这话来一遍,卖力哄着夏氏。“儿啊,你别惯着那死丫头,这些年无法无天,她还真以为自己还是谢家那个官家千金,才子家的闺女啊……”洪斤听到夏六娘的话,原本对夏凤有所不满的他,心中那一点气也散去。是啊。曾经的凤儿他高攀不起来,若不是她爷爷犯事,夏凤和他就是天与地的距离,永远也够不着,现在他连像样的聘礼,头钗亦拿不出来,确实是委屈夏凤。她原该和郡里的富家少爷成亲的。“好好,娘,我知道了,你先回屋。”
洪斤老好人脾气,终于把夏氏哄进屋,继而继续好脸色去哄旁边的夏凤,“凤儿,你别和娘置气,我想过,你不想成亲,就先不成吧,我等你。你亲爹真的回来,他认你,我也认他,行吗?”
“那爹那边怎么说?”
夏凤不开心问。“明天,我回越城郡和爹说,你想在这里等你亲爹就等吧,我过来继续卖猪肉,赚了银子够我们三个租房吃喝。你回屋吧,我去买菜给你和娘做膳食。”
洪斤全程一个好男人的视角,对夏凤没有半句指责。“嗯,你小心点。”
夏凤挥挥手帕,目送洪斤远去,她才提着裙摆回屋,把门关上,从里面锁上,换上一脸欢快的笑容,奔向夏氏的房间,“娘,成了,成了,洪斤答应。他明天回去,有他这个亲儿子去说,那油腻大叔肯定会答应。”
“答应就好。你怎样?打得疼不疼?”
夏六娘抬起闺女的小脸看了看,有些心疼,“唉,这关过了,不知道谢谷那死人什么时候死回来?若不是每个月有十五两银子,老娘才懒得回来看谢家人的脸色。”
提起谢家人,夏氏就气得牙痛。好歹她是谢家妇,曾是,用得着男女老少一起上来打吗?若不是她拉着闺女跑得快,真的被谢家人打断腿。“娘啊,实在不行,我们去山中村找铁长念吧。我好歹也是她表姐,血缘断不了,我去,她能不招呼我吗?她那么富贵,指不准谢谷就在山中村呢?”
夏凤提议道。“不了吧?我们这门亲不占理。”
提到谢谷,夏氏有些心虚,就和离这事,他们就不占理,脑子没法思考其他,铁长念性子不是好相处,真惹到她,到时他们赶出来怎么办?“万一,他们不在山中村怎么办?我们岂不是白走?”
山中村又人生地不熟。她实在被谢家人打到怕,现在才知道,谢家人不是个个都是谢谷和她前婆母那种好脾气,谢春那一家子,尤其谢田和谢山二对夫妻,真的敢往死里打,不然她们也不会憋屈在这小巷子租房子住。“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谢谷始终会回来,只要他肯认你,到时你从他手里要银子就方便些。你啊,别老嫌弃洪斤,他人不差,铁长念身边那个男子你别惦记,他不会看上你,看不上铁长念。”
“娘,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给我二年时间,如果我能找到比洪斤更好的夫君,你就帮我解除和洪斤婚约,如果找不到,我就死心嫁洪斤。”
这也是夏氏母女天天演戏给洪斤看的原因。一个字,拖。在没遇到铁长念之前,她觉得洪斤是个好对象,家有铺子,有手艺,有宅子,不缺吃,还能天天吃上肉,对她又好,但是她遇到铁长念,不过穷山沟里的泥丫头,竟然有了大富大贵,身边的男人比洪斤优秀几百倍,单是长相就甩洪斤老远。二个对比,夏凤觉得洪斤越看越差,想着法子闹不嫁,但又不能明目张胆,怕闹大,和洪斤撕破脸,又找不到更好,岂不是二头落空?现在和夏六娘演戏,让洪斤去出头。朝庭每个月给谢家十五两银子,她眼红不已,说什么她也要分到五两,她是谢谷的唯一闺女,她拿五两是应当的。啊!!都是当初想差。如果当初她没有把户籍迁出谢家,没有跟她娘姓,入洪家户籍,她现在不会这么被动,舍下脸面去官府闹,结果换二十大板回来。谁能想到,离世的谢冬竟然来个大反转,连何氏那父女,十几个涉事官吏,官差全砍,又因贪污,砍掉十几个大官。谢粮、谢谷恢复才子功名不止,还赏赐不少田地,那些田地全由谢春那老匹夫保管,每每想到这些,夏凤就悔恨当初!这原本有她的一份,结果,她只有得一个“看”字,就因为她随了她娘的姓,户籍在继父家。不说谢凤后悔,连夏六娘也后悔不已,早知道谢谷有翻身之日,吃糠咽菜也要陪谢谷熬下去,说不准谢粮谢谷兄弟的家都是她当,银子和田地都全都是她的吗?想想谢谷一身书卷气,洪屠夫一身肉腥味,更是恼悔不已,但事到如今,她已嫁作他人妇,谢谷那死鬼又不知道死到哪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娶。夏六娘母女的日子在红树镇并不好过。母女全靠洪斤卖猪肉维护生活,红树镇是谢家的大本营,几乎整个镇都是姓谢,同一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