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全贵怕谢禾说话说,对她嗓子不好,喂过她喝水还接着来。喂水的时间,婆子起身告别离开,后面那二个字她看不出来,她留下也没有用,前面已经确定,铁全贵夫妻慢慢猜。“阿禾,我们继续来,不急,后来二个字是地名?”
“呃。”
这次谢禾平静许多。地名?铁全贵细心想自己儿女能去,可能可去的地方。“镇上?郡里?越城郡?……”铁全贵连说十几个地名,包括自己这二三年去去过的地方,说,一片平静。这让铁全贵摸不着头,能说的,他熟悉的全说,还是二个字,没有一个是对的。“阿禾,这些年我和你留停过的地方,我全部说了,你究竟写的是什么?长念他们总不能在燕都……”铁全贵一提到燕都,谢禾整个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激动叫起来,连泪水都流出来。“好好,不激动,不激动。我再来。”
铁全贵安抚谢禾让她平静下来。“医馆?”
没有反应。“燕都?”
铁全贵一提到燕都,谢禾就激动。她激动了,铁全贵却傻眼——燕都?那岂不是,儿女在燕都?怎么可能啊?!这里是燕都,离山中村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来这里?可是,如果不是真的,谢禾怎么会把这事告诉他,还确认是非常重要?“长念他们在燕都?”
“呃呃。”
谢禾连应二声,她无比肯定。她只是不知道是在这里府里,还是来这府做客?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名贵料子,日子不差。“不能吧?”
铁全贵不敢相信。错愕过后,他开始冷静下来想。如果真在燕都,阿禾怎么知道?!她终日不出门,就是出门也是他背着她出去走走,带她看看周边。“阿禾,你说儿女在燕都,你在梦中看见?”
静水一般平静。“在现实中看见。”
“呃。”
“你亲眼看见?”
提到亲眼看见,谢禾不可控制叫起来,她激动的模样就在确定告诉铁全贵,她是亲眼看见儿女在燕都。铁全贵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谢禾在言之凿凿告诉他,他们的儿女就在燕都,而且亲眼所见,想到六婶独家的熏兔子,铁全贵冒出一身汗,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燕都。若说,长念四姐弟能来燕都,无非有人带他们来,来这里有地方住,能生活,不然,他们姐弟小的小,最大不过十五岁,还是未出阁的闺女,总不能来这里做买卖赚银子吧?他们家唯一,可能来燕都的,只有读书的六弟。他们出事时,六弟还学子都不是,不可能在二三年间成为才子,还来燕都考博文吧?或者是随六婶他们来的?也不太可能。六婶年纪大不说,杏儿有心痛症,不适合出门。真若论,长念他们和燕都什么人有关系?只有从小和长念定亲那燕都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可是十几年了,对方姓什么,叫什么,他全忘。按理,也不合礼数。都没有成亲,怎么会带着弟弟妹妹来燕都?他爹娘怎么允许?“阿禾,明天,我去书生街那边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爹娘带着六弟、长念几个来燕都考试?如果真是六弟他们来,总能碰到一二个认识六弟的书生,不行,我就跑书院,一个一个打听。”
这个可能性大一些。“呃。”
谢禾应着,同意铁全贵提议。“阿禾,你在哪里看见他们?”
铁全贵问出心中的疑问,说好多,好多地方,他曾经和谢禾去过的地方,唯独没有提到自己住的这个院子。而这个院子却偏偏是谢禾见到龙凤胎的地点,铁全贵做梦都没有想过的地方。接过来的日子,铁全贵变得更忙,养兔子,出去寻找铁全康,有时间陪谢禾写字,经过之前的配合,铁全贵速度上升不少,为了写得让人一眼看着清,谢禾把自己想说的话写三遍,才让铁全贵拿木板去找人看。“过年,这里,空灵寺,世子。”
婆子看了木板上的丑字,看了一会,她能准确说出来,婆子紧张瞧了瞧外面,见无人才悄声对铁全贵道,“你娘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怎么好好的扯上世子做什么?你啊,可得看好她,这木板赶紧烧,不然招祸上身。”
“谢谢,婶子。”
铁全贵一头雾水道谢,一路回来,写着谢禾写的字,一个词,一个词分开,他懂,但是写在一起他不懂。看不明白。“阿禾,你在木板上写着这里,过年,这里,空灵寺,世子,你是说过年时,在这里,空灵寺,你见过长念他们,他们和世子在一起?”
回到家试问他在路上把四个词连起来的句子,问出这话时,他觉得不可能。相府的世子,他都没见过,长念他们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呃。”
谢禾转着眼珠子定定瞧着铁全贵方向,给予肯定。“阿禾,你是喝药出现幻觉吗?”
铁全贵不得不想这方面来,现实告诉他相爷府不容易进,就是他这个养兔子的人出去还得登记,问清哪院,对得上门房记录的册子才能进出,更别说有相爷,世子扯上关系。他作为府里的下人,连老太爷亦是他背着阿禾来见工时无意遇见一次,就那一次得到老太爷同情,每月十两月银,允许他们自己开灶,每月还有二两伙食费补贴,之后连管事都不见多几个,更别说见高高在上的世子。何况世子长年不在府里。阿禾不应他。“你是真的看见了?”
“呃呃。”
这回肯定的回应铁全贵。“过年?”
铁全贵回想过年期间的事情,想起谢禾差点丢命那一次,试探地问,“你病发那一次?”
“呃。”
铁全贵想仔细回想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他去挑红实回来,回来就看到谢禾在哭,他以为是自己回来太晚了,她生气和自己闹脾气,才搞得病发。那天府里有没有大事发生,他处于底层的小人物哪知道,要照顾谢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