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八位亲侄子,和他一样是亲的。再不然,还有更亲。亲大哥,亲嫂子。三位亲大哥大嫂好好活着,就在山中村。“……”赵二再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僵了僵,又赔笑,“我们都到家门,这年礼,全贵表哥你先收下。”
赵二意示自己舅兄夫妻把年礼递上来。再怎么样,都得把礼送出去,不然这次真的白来。“对对。其他舅舅、舅母的,之后我们再去走动走动。表弟先把年礼收下,家里正忙,一会我们得回平山镇。”
夫妻二人组同样赔着笑脸把年礼送到铁全贵面前。“年礼,你们留下送给其他人。”
铁全贵摇头,坚决不收。他一收,若惹得银枝、银雪不开心,别想让他们叫他一声爹。既然不做亲戚,就不能收年礼。“全贵爷。”
一个要送,一个拒收,一个推,一个挡,就在纠缠不清时,远远的,方拾赶马车过来。“各位家里有事要忙,全贵就不远送,请。”
对方说忙,铁全贵顺杆子爬上送客,转身招呼,“阿拾,苏管事。”
“全贵兄。”
苏管事从马车上下来和铁全贵打招呼,同时意示方拾把马车上的物品搬下来,“老爷子托我来给你家和大山家送年礼,这边是您家的,这箱子是老太太给银枝、银雪准备的各种吃食。这包袱里的衣衫老太太给银枝、银雪准备,喜庆,讨个吉利。”
“多谢苏管事。”
铁全贵往瓜棚那边大喊,“青山,苏家来送年礼,去叫你大哥回来。”
“哦,就去。苏管事好,方拾大哥好。”
青山出来时不忘和苏管事打招呼。“全贵爷。”
说话间,又来二辆大马车。“孙管事。”
铁全贵和苏管事说声抱歉,上前招呼孙管事,孙管事是太公府的管事,之前来过,铁全贵认得。“年关将近,难得不下雨,大小少爷早早催我来送年礼。大少爷说,他极爱腌制的各种咸菜,若有,给二坛作回礼就好,不用回肉。肉留给银雪姑娘吃。”
孙管事有些汗颜传达自己家少爷的话。“有,有、有。家里萝卜干今年腌制不少,一会回程给您带上。”
“行行。上次大小少爷带回的萝卜干早早吃完,一直叨念着呢……”随车来的护卫或小厮正从马车上搬年礼下来,各种各样吃食、布匹一样样搬下来,堆积成小山,太公府竟然送来二只活羊,二十只活鸡,一只新鲜的分切成条肉的猪,另外还有一大筐新鲜处理干净的猪腿,还有各种腌制,烤制的肉类。太公祖兄弟不知是不是考虑银枝兄妹俩爱肉的原因,二马车的年礼全是吃食,有九成是肉类。刘家人及赵二彻底沦为背景,赵二看着人家的年礼一件件搬下来,再看看自己这边带来的年礼,比较之下显得寒酸无比,脸皮子更烧得厉害。本来想,等这波送年礼的人走后,他再好言相说,让铁全贵让年礼收下,有来有往,有一就有二,往后渐渐恢复走动,可谁想到现实如此打脸。看着人家一车、一车的年礼,他们一群人过来,才送五斤肉,二只鸡,这礼让他什么脸面都丢尽。何况,这里还住着铁大山兄妹,他们兄妹和长念一样,是他岳母的侄孙,这年礼还得分成二份,更让他无脸见人。若是对方送把青菜或一斤肉,他们这礼,绝对是厚礼,但不是,人家的年礼以车来算,单是二方送给银枝、银雪那二个小娃的零嘴都比他们所有礼加起来还要贵上几倍。赵二把所有年礼收拾放在院门口,放下,他们就走。这样,铁全贵不收也得收。收了,便得回礼。这般,一来二往,岂不是……“哟,你们到这边来,我正在家等着呢。我家阿香没来吗?哎呀,他大哥真客气,哪需要您亲自替阿香送年礼过来,来来,到家里坐坐。今年家里腌不少酸苗子,一会给你们带一坛子回去……”那边,铁四柱的媳妇张扬扯着嗓子叫起来,老远都听到她的声音,一身暗红色衣裙很快来到刘家人前面,自动自发走过去,不由分说把赵二放在铁全贵院门的礼全部拿起来。她还带一个儿媳妇过来,二人几下子就把所有礼品提起就走。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赵二听到这个妇人的声音差得气得吐血。她一来,把他设想全打破,现在铁全贵又不理他,又不好现在吵起来,只能忍住心中不满顺势去铁四柱那边。刘家人,个个黑脸。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送这些年礼给铁四柱,在他们看来,给半斤肉,二把碎布头已经很对得起铁四柱,哪里能送这么厚的礼。谁稀罕她的破酸苗子,穷酸人才吃的东西!!何况铁四柱家孙女嫁过去二年,都没有下过一个蛋,铁五叶早就对此不满,如今看到铁四柱婆娘这嘴脸,更没好脸色。临走前,铁五叶还不忘记“深情”对铁全贵道,“全贵啊,有空,五姑再来看你啊……”“五老姑,你们不用来。一表三千里,我们和你们不做亲戚,再见是路人。”
银树怕自己爹抹不开脸子,应承下来,赶紧跑出来,大声回应。嫌贫爱富的亲戚,不要也罢。“对,是路人!”
不知何时起床的银枝、银雪跑出来,站在院门口,奶声奶气附和青山的话,上次他们来砸门,兄妹俩认得,更是同仇敌忾。“全贵,你二个儿女长得真好……”铁全贵笑着送客,“五姑慢走。各位慢走。”
讨个没趣的铁五叶等人在铁全贵开口送客下,只能跟铁四柱婆娘去村西。“冷吗?”
看到弟弟妹妹的的银树秒变贴心大哥,蹲下来,一左一右摸着银枝、银雪手心,摸完一只手,摸另一只,最后得出结论,“有点凉,我们回去加件衣服。”
从去年天冷起,他学会摸银枝、银雪的手心判断他们是否要加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