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已经离开,追不上。”
六奶奶心疼又无奈摇摇头,他们只有牛车,三十的马,比普通马还快,他们哪赶得上?终于,吐到黄胆水都吐出来,闹到兄妹俩脱力,晕过去。“坏了。”
朱泉抹上银雪后颈,“高热。”
“这么快?”
六奶奶大惊,上前一摸,是真的,长念他们出门,不到二刻钟,高热就发起,想到前几次,他们找不到长念闹发高热的事情,六奶奶心中哇凉哇凉的,她知道兄妹俩闹腾起来能多倔强。长念这一去,归期不定。运气好,二个月后回来,运气不好,或许过年才回来,这样高热反复,再聪明也烧成傻子。“先给他们换衣服。”
铁全贵松口气。他没想太多。想着,兄妹俩闹过后,会慢慢接受事情。孩子嘛,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六奶奶叹息,也只能如此,送走周氏三母女,去请老郎中过来。“这是全真道长前些日子送过来的引路石。”
太叔延递给长念二块平凡无奇,灰黑的石头,如龙眼果核般大小,不规则形状,串上红绳,“石头能感应到你父母存在,会发亮,越是近,越是亮。”
“回头,帮我谢谢全真道长。”
长念接过石头,在太叔延帮助下戴在手上,得到二个引路石,长念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在担忧银枝、银雪?”
坐在长念身边,搂着长念腰的太叔延,关心问。在他心里,银枝、银雪跟不跟都行,论争宠,他都争不过七尾凤这只狗,七尾凤受伤以来,爱天天腻在长念身边,长念陪七尾凤,绝对比陪他多上很多。搂抱这类举动,光明正大得很。更别说银枝、银雪。七尾凤一家子都跟着出来,争宠是必然,银枝、银雪,最主要看长念的意思。长念养伤期间,除非是很有吸引力的事情,不然,出去兄妹俩分工合作,一人出去,一人留守。如果不远,出不久,兄妹俩出去一下下就回来。“嗯。他们二个固执起来,什么人都劝不回来。”
银枝、银雪小归小,执着得很,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五四大哥,停一停。”
到三合镇,长念心头越想越不安,抱着七尾凤脑袋忙着把马车叫停,对一旁的四君道,“四君姐,我不放心他们。你悄悄回去看看,如果银枝、银雪能让我爹哄住,你就回来,如果哄不住,闹腾得厉害,你等一个时辰,他们没有高热,你就回来,如果高热,你就把他们带出来。我们在五休二。”
闹,不是最担心的。最担心的是高热,有着前几次经验,现在医疗水平,她不敢赌。高热弄不好,好好一个孩子就烧成傻子,她这次不是离开几天,而是最少二个月。“好。”
四君打马快速转头回去。五休二生意正好,长念一行人到达时,排着长队,等买富贵双条,长念带着六只狗狗下马车惊呆一群人。出来,墨汁、七尾凤,甜宝、砚台,龙一、龙二。龙一龙二实战训练不多,长念想带它们出来,可以调整训练方式;至于甜宝和砚台,早早它们就跳上马车,一家子自己占好位置,想不带都不行。阿财和阿福招呼长念一声,又忙碌起来。铁小山和秀洪错愕看出他们。“长念、三十,你们不是出发吗?怎么来店里?”
秀洪问。从太叔老太君来后,秀洪等人对太叔延称呼从三十公子变成三十,他和长念是未婚夫妻,迟早得改口。这关系,辈分终于不再乱。“出事?”
铁小山紧张不已。“没事。怕银枝他们闹,不放心,让四君姐回去看看。小山哥,我来放糖。”
长念挽起袖子帮忙把煮好豆浆加糖,用大勺子盛到木桶里,铁小山把豆浆提到小窗口那边。“那二个孩子,不闹还好,真闹,我没本事哄得住他们。”
之前被闹过,秀洪婶感受最真实,“让四君回去看也好,不然你们走一来二个月,他们真发起高热,那就麻烦。他们根本不听劝,一劲的哭闹。”
别看他们平时是个乖乖牌,长念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村里的孩子要不到满足就耍泼发脾气,但是真急,闹起来,村里没有一个娃能比得过他们。兄妹俩心意相通,做什么,反应出奇一致,闹起来六亲不认,不管你是谁,上手就抓,凑上来就咬。为让长念他们顺利离开,朱泉特意留在家里,打算哄住他们再出店里帮忙。秀洪婶能想到的事情,长念哪能想不到。四君快马回村。远远就听到银枝、银雪哭声和哭嗝声伴着几声好气相哄的声线,四君没走院门而是绕到屋后窗口朝里看去——二个小家伙像发狠的狗,把坐在炕边上的铁全贵狂咬一通,还不停命令肉包子攻击。地上还有打破泥碗,紧闭门外传来肉包子愤怒闷声嗷叫和朱泉安抚肉包子声音。“银枝、银雪,先把药喝下,高热退下,爹带你去找姐姐……”铁全富还有一碗药,却不敢端近,不停说话安抚试图让一对儿女安静下来。没有用。铁全贵也好,朱泉也好。他们的信用在银枝、银雪心中变成零,他们不会再相信。四君看半晌,事情没有半点进展,最终一个跃身,翻过屋顶,落下院子,从客厅大门进去,只见客厅里朱泉和六奶奶正忙着和肉包子斗争。朱泉把肉包子压在地上,握住它嘴巴,不让它咬人,六奶奶也帮忙按住,又不能弄伤肉包子,二人被扎腾得满头大汗。屋里,银枝、银雪命令肉包子攻击铁全贵口令一直在不断重复,作为最忠心的狗,自幼在银枝、银雪身边长大的狗,对主人命令向来无条件服从。只要主人命令,哪怕是熟人,它亦会听从命令行事。这点,长念特意让二小只训练过肉包子。熟悉的人不少,就怕熟悉的人包藏祸心,对肉包子训练上,长念让银枝、银雪花很长时间在训练肉包子绝对服从主人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