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船体摇晃得厉害,站都站不稳。“走!!”
四君想抱银雪,银雪紧抱长念不放,没办法,长念只能把她抱起。四君和十六一左一右扶持长念,二十九则把银枝抱住,迎着风,就着房间内尚未浇灭那点火光出去。迈出房门,一阵强风伴随着强雨当脸泼过来,泼得长念差点抱不稳银雪,若不是四君和十六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她肯定连同银雪被风刮下海。“汪汪嘤……嘤……”还没缓口气过来,原本跟在长念身边的甜宝,被风吹得像一团滚动的海绵,没有重量,一阵风就能把它卷得老远,一下子被卷到船边,连阻挡都没有,直接从栏杆的缝细里吹出去。“汪……”七尾凤一下子跟着窜跑出去,它一跑,墨汁跟着跑,本来被护在墨汁身后的砚台同样跟着跑,就这样,像下饺子一样,一下子,七尾凤一家四口集体跳进大海里。而肉包子,龙一龙二它们疯狂叫吠。速度之快,连长念都来不及叫停。置于暴风雨中的大船,此时像一片孤舟被卷在波涛汹涌的巨浪中,随时被浪头打翻,没有抵抗之力。事实上,长念真的没有时间去叫,就在七尾凤冲出去那刹间,长念被一阵大浪当头淋下,长念等人淋成水人,突然被淋的兄妹俩惊吓大哭起来,银雪被呛到水,一时咳嗽不止,孩子的哭声,狗叫声,雷电闪,全交集在一起,一下子全乱套。“这边!!”
在借着一阵阵闪电的光,十六果断选择改走另一端,这时的长念的思维只剩下本能,本能的双手交叉握紧,把银雪抱得更紧,不让她被风暴吹走,一阵阵浪头打下来,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思考、判断。移动,全凭四君和十六半扶半架,拉着她走。在暴风前面前,她显得多么弱小,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蓦然,感觉自己的躯体被高高地抛起,一左一侧扶持她的力量消失,整个人往下掉,全程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海水淹没自己的鼻耳,感到完窒息,喘不过气来,求生的欲望驱使她奋力踢水,双手努力往上游。直到,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胸口窒息感才解除,大口,大口喘气的同时,用手反复抹去银雪脸上的水,这时的银雪又连续被呛,呛得她连哭带咳,但是她的双手,双脚像树懒一样,紧夹抱着长念不放。也幸亏银雪抱着不放,以至姐妹俩从船上被风浪抛下来后,仍是一个整体,谁都没有松开谁。慌张过来,长念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没事,姐姐在。”
在波浪翻滚的海浪里,雨水、浪头,打得眼睛睁不开,加上雷电在轰隆隆地轰炸上空,银雪已经被轰得失去理智。她本来就怕雷电,在屋子她都怕得不敢睡的人,现在雷电就在她头顶上空不停地炸裂、轰击,震耳欲聋的雷声、刺眼的闪电光芒不断地重复,现在只剩下本能的哭、然后被呛、咳嗽,周而复始。长念把银雪的腰带解下来,用腰带把银雪的腰身和自己腰带绑在一起,“乖,别怕,到姐姐身后来,搂着姐姐,别怕,上岸给你烤肉。”
雨水不要银子似的当头淋头,不断歇,一不小心就会把雨水吸进鼻子,呛得口鼻难受,银雪就是频频被呛到。越呛越哭,越哭越呛。呛和吓还是其一,更要命是冷,置身于冰凉海水中,没几息就冷得全身发抖。长念只能用手掌挡在银雪额前,替她挡一些当头淋下来的水,另一只手不断替她抹去脸上的水,让银雪好受些。有咸的,有不怎么咸的。长念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浪浇下来的海水。银雪的哭扰得她心神更加不安和混乱,长念清楚,她不能乱,几次深呼吸后,她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别怕,姐姐在,坚持一会,我们会上船的。乖,慢慢转到姐姐身后来,趴在姐姐身上……”长念一遍又一遍在安抚银雪,好久才哄着银雪恢复些神智,听得清她的话,明白她的意思。“嗯……”银雪哭得打嗝,怕归怕,她还是听话,在长念的帮助下,从长念的怀抱转移到姐姐的后背,绑穿在她身上的泡泡珠能托着她的身子浮起来,她双手环住长念的脖子,脑袋抵靠在长念的脑袋,避开正面过来的风雨,低垂,这样的角度下,有水从头顶上淋下,但不会直接呛进鼻子,嘴巴。“银枝……”“银枝……”“肉包子!!七尾凤……”“……”长念拼尽全力力气,一遍遍叫着银枝、狗狗的名字。天人,她不怎么担心,他身边除从不离开的初三他们,还有暗卫,至少有十个人在他身边护着,就是银枝最让人担心。不管长念如何拼尽全力去喊叫,声音刚脱口就被风雨被打散,有时喊出来,连她自己都没听见。在黑夜的大海里,海里波涛汹涌,下着倾盆大雨,不仅视线受阻,连说话的声音也被海声、雨声、雷声所淹没,长念只能用尽全力大喊着银枝的名字,趁着闪电划破天空瞬间的光在海面上搜索着人影。可是,漆黑的夜里,要在惊涛骇浪中找到一个孩子,好比大海捞针。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一遍又一遍,在闪电亮起刹那间睁大眼睛搜索。越叫,她心里越是慌。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回应,没有看见人。泡在海水里的她感到自己的体温在不断下降,躯体变得冰凉,发僵,她都感觉到冷,更别说她身后的银雪。“银雪,冷吗?”
长念握着银雪同样冰冰的小手问。“……冷。”
银雪回答这话时,已经冷得牙齿打架,浑身在颤抖。闻言,长念只能不停地搓着银雪的手,试图给她带来温度。理智告诉她,没用的。只要她们还在海水里泡着,海水会源源不断带走体温,等待她们的是体温过低,导致休克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