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媱摸了摸兜里的四个铜板,没拒绝,毕竟自己是真穷,没必要客气。“糖糖,月月吃糖糖…”司月听见司媱要出去,开心的在司媱背上手舞足蹈。“好,月月想吃糖糖姐姐给你买。徐大夫,我带月月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
跟徐大夫打过招呼后,司媱跟着周文安一起出了门。他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小,畏畏缩缩跟在司媱身后,只有司媱在某个摊位驻足停留的时候,他才会上前询问司媱,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你今年多大了?”
她随口问他。周文安连忙走上前,“回师奶奶,我今年十二了。”
“十二?”
司媱微微皱眉,她以为他最多八岁九岁。周文安个头比司媱还要矮整整一个头,人十分瘦弱,头发稀稀拉拉还十分蜡黄,典型的营养不良。听见司媱的话,周文安的脸噌的一下红透了,小手局促的攥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他这样子,平时估计没少因为身高被人耻笑欺负。“男孩子身子长得晚,你要再过两年才会长高呢,让你娘平时多给你煮鸡蛋吃,个子很快就窜起来了。”
周文安闻言,红着眼睛抬起了头,“真…真的吗!师奶奶没有骗我?”
他还以为她会跟所有人一样笑话他,说他永远都长不高了,只能做个侏儒…司媱笑笑:“当然。”
说完,她直径来到卖茶叶蛋的摊位,掏出司母给她的铜板,花两个铜板买了两个茶叶蛋。一个递给了司月,一个给了周文安。“诺,把鸡蛋吃了,说不定明天睡醒,就发现自己长高了。”
周文安看了眼司媱空空如也的手,摇头拒绝:“师奶奶吃,我不饿。”
“不听我话,我可是会告诉徐大夫的。”
面对这种性格胆小的小孩儿,司媱一拿捏一个准,果然,在她说完之后,周文安连忙吃起了鸡蛋,速度奇快。今天不是赶集,街上没什么人,不过也是十分热闹,不少小商贩。司媱把镇上仔仔细细转了一圈,只有两家稍微大点儿的饭店在招洗碗工,其余的,根本没有任何就业机会。干洗碗工一个月才一百八十文,还不够利息钱。其他需要本钱的创业计划更不用说了,他们家现在比街上的乞丐还穷。思索一番,司媱来到了衙门门口。衙门门口的公示栏里,张贴了不少告示,其中几张印着通缉犯的告示成功吸引了司媱注意力。二月初十,一络腮胡黑脸男子翻进张秀才家中,偷盗纹银十两,翡翠鼻烟壶一个,描金瓷碗一对,银饰若干…提供线索者,奖励三贯铜钱,抓捕归案者,奖励纹银一两…二月二十一,李秀才小公子被拐…虎豹帮土匪…没想到小小的钟山镇,有这么多官府办不了的案子。也是,越是偏远的地方,贼人越猖狂,有这么多没结的案子,也理所当然。司媱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把上面有用的告示都撕了下来。周文安有些懵:“师奶奶,你撕这个做什么…”“赚钱啊,几个窃贼三两银子,人贩子五两银子,剿了土匪窝五十两呢。”
周文安:“……那,那几张找狗找牛的呢?”
“苍蝇腿也是肉,钟山镇就这么大,抓到一个窃贼,就能顺藤摸瓜把剩下的抓到。贼只会偷东西,才不管是什么。”
司媱一边折告示一边快乐的哼起了歌。果然还是干老本行适合她,这来钱的方式不就来了嘛。周文安还在懵,不明白司媱话里的意思。但是一抬头,司媱已经离开了,只能急赶慢赶跟了上去:“师奶奶,等等我。”
司媱直径来到了刚才路过的西街,她记得她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有一户人家正在运木头盖新房。那些木头是走水路,从镇外的河里运过来的,沾了水的木头出奇的重,一般的牛车马车根本承受不住这个重量,只能靠人力。这不是专业对口嘛!来的时候她单方面答应了司鸿,要给他买吃的带回去的,可不能食言。“师奶奶,你怎么走这么快…”周文安气喘吁吁的蹲到地上,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久才说完的。他说完话的时候,司媱已经把后背的司月放了下来。“文安,师奶奶交给你一个任务,你现在帮我带一下月月,在这也行,把人带回徐大夫那里也行。”
“啊…那师奶奶你呢?”
司媱撸起袖子,“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问,去吧。”
她扫了一眼现场,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坐在施工现场附近坐着的男人身上。大家都在哼次哼次的干活,就他一个人闲着抠脚,一看就是管事的。“你好,你们这里还招工吗?”
林平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破烂,浑身肥肉的大饼脸姑娘出现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司媱熏晕过去一样。“走开走开,哪儿来的叫花子,没看见我们这里在忙吗?到别处要饭去。”
林平一脸不耐烦。司媱也不生气,耐着性子说道:“我不是乞丐,我是过来找活儿干的。镇外河里的那些木头是你们家盖房子用的吧?看样子已经泡了两天了,这会儿搬那些木头已经需要三个工人了,再过两天,等木头全都浸透,别说三个工人,四个恐怕都抬不动。到时候不仅耽误吉时上梁、多给好几天工钱给那些工人,木头泡久了,回头容易腐坏,也不安全。”
她不废话,直径来到木材堆里,然后在林平的注视下,单手抱起一根长十来米,重几百斤的木头。这还没完,在林平的注视下,司媱又用另一只手抱起了另一根木头,两手一千多斤的重量,她不仅表情十分轻松,甚至转起了圈…这下林平张开的嘴再也没合上过。周围不少百姓驻足围观,纷纷鼓掌叫好。目的达到,司媱来到林平面前:“一百文,我把镇外那些木头都帮你运回来怎么样?这价格公允吧,毕竟我一个顶十个。”
“姑娘!姑娘你能不能帮我把老牛扛回家,我家牛刚才犁地的时候受伤了。就在镇外不到一里地的田里,只要你能把牛带回来,我给你四十…不,五十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