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她想问我，你有100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直接问别人有多少资产非常不礼貌，而且我也不会告诉她真实的情况。这个时候不是我有没有100亿的问题，是男人的面子问题。而且我要是老老实实告诉她我有多少钱，那就是我傻。再说，我有没有100亿，她又不知道，她还能查我银行账户？即便查，她也查不了，100亿的银行账户是受保护的。做局者最擅长的不就是骗人吗？“你愿意花100亿给艾薇薇买这个东西？”
她口气里充满挑衅。这个女人真是心机重，每一句话不仅有表面的意思，还话中带话。“为什么不可以？”
万惜悦瞬间傻眼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把指甲染成了红色，她鲜红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她看我的表情很复杂，怀疑，失落，甚至还有一丝女人特有的羡慕嫉妒恨。“当然，前提是你这个东西值100亿。如果不值这么多钱，我肯定不会出这个价。也许是在下孤陋寡闻，在古董界，只有王羲之《兰亭集序》的真迹值得100亿。你这个东西能值100亿，它出自何处？”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我这尊黑玉佛有上千年的历史，是唐朝传过来的。相传，唐玄奘西天取经，带回许多经书。佛经上有云：释迦牟尼佛成佛以后来到人间，想在人间寻找舍人为己，愿意救人间疾苦之人。于是，他变成一个要饭的老人，看看有没有人愿意给他一口饭吃。当时，人间正在闹饥荒，很多人都吃不饱。他来到一个妙龄少女面前，问她能不能把仅有的半碗粥给自己，少女把自己仅有的食物给了释迦牟尼。他拿出一尊黑玉佛给她说，如果你看见黑玉佛的眼睛红了，就赶快跑到对面的山上去，这样你就会躲过一场大难。他给她的时候，也是在试探她，看她会不会救苍生。然后释迦牟尼就消失了，他来到山上看少女的举动。果然，黑玉佛的眼睛红了。少女大喊：大家快跟我跑到山上去，大家就跟着她一起跑到山上去。众人刚上山，洪水就来了。大家都纷纷感谢少女的救命之恩。因此，这个黑玉佛有消灾免难的意思。几千年传下来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我表面平和，内心不屑一笑，也不知道哪个傻13编造的这个故事，编得还挺圆满。也许，这个人不知道真实的故事。或是故意编故事骗她。然而，黑玉佛真正的故事并不是这样的。黑玉佛是佛祖的遗物，北魏时传入中原，莫高窟中有《降魔成道图》跟黑玉佛的故事有关。传说，释迦牟尼即将成佛之时，魔王波旬率领魔军去骚扰他，还让他的三个女儿去诱惑他，他的三个女儿分别是诱惑，欲望和邪恶。释迦牟尼依然不为所动，他克服种种障碍，达到心灵的宁静，最终成佛。降魔成道，是释迦牟尼从普通人觉悟成佛的大转折。释迦牟尼成佛后，他认识到他虽然战胜了魔王，但不代表魔王覆灭。魔王和佛经常相互挑战。一日，魔王问佛，我欲皈依我佛，但我罪孽深重，我能成佛吗？佛说：万物皆可成佛。佛把自己的莲花宝座让给魔王，让他坐其上，并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莲花轮转，魔王转瞬间经历生老病死百次。消除罪孽，遂成正果。师父说，像魔王这样罪孽深重的人都可以成佛。这一生，她没有选择就已经成了坏人，她所做的每一件坏事都不是她的本意。她知道有的事情无法弥补，她只能用余生去化解冤孽。她不希望自己成佛，只希望自己能消除罪孽，来生做一个普通人。师父最爱说的一句话，虽然我们做的是老千的事，但我们不是老千。我想着，心里沉沉的。经过了那么多事，此时此刻，我更能理解师父的心情。“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万惜悦问。“当然是想我女朋友，想想她会不会喜欢这个黑玉佛！”
“别在我面前提她！”
万惜悦厉声命令。又是一副命令的口气！很好！现在该我发招了。我笑言：“即便是唐朝传下来的东西，也不值100亿吧。这黑玉佛你在哪买的，买的时候多少钱，你要喊100亿？”
“不是我卖的，是别人送给我的。所有，它不止100亿，是无价！你别想着从我这买了去送给那个贱人。”
“万小姐，积点口德吧！”
我眯目阴沉，别人送给她的，这个人又是谁？“怎么，在你面前说你女朋友坏话又心疼了？我偏要说。”
“万小姐，送你黑玉佛的这个人应该跟你关系不简单吧，一般只有最亲近的人送的东西才是无价之宝。”
“怎么，吃醋了？是不是想问是不是追求我的男人送的？”
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女人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男人真是无法捉摸。她又补充：“不卖！”
她很坚定地说，“你出多少钱都不卖。”
“随便你吧！这世上的好东西多的是，没必要买你用过的东西。有的东西在有的人眼里是无价之宝，到别人手里可能就一钱不值。”
我活动活动脖子，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她背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男是女不知道，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事情越来越复杂。这事情不能急，只能日后再找机会试探。也不知道游大嘴查得如何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我闭着眼睛，准备小憩一会。“你就这样睡觉了。”
我依然没回答，心想：我不睡觉跟你吵架啊！万惜悦见我不说话，自己也找个地方坐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虽然我闭目养神，但心绪是乱的。也不知道游大嘴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我又掏出手机看看，快十二点了。“外面怎么越来越吵？”
万惜悦不耐烦。我没回答。地下市场是越晚人越多，这个时候正是鬼魅魍魉出没的时候，吃的，喝的，卖什么的都有。防空洞有一条直直的大道，游大嘴的店门正好开在大道边。大道两边又多出很多小洞口，四通八达。整个防空洞像一个大迷宫，也不知道游大嘴从哪钻出去，等吧！除了等，别无他法。“姐姐，我们去这家店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