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处理完，万惜悦的事情就没事了。结果，韩千手说还有事。我内心瞬间万马奔腾，大哥，我要睡觉！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一天之内做完了积累好几天的工作，到下班时间终于要下班了，老板突然来说，还有一件事，你今天必须做完，做完才能下班，而且这样的活一做肯定到半夜。别问我一个职业做局者，表面上的无业游民怎会有如此感受。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作为一个专业的做局者，当然要体验各种人生。有一次，我们做一个局，我就化身为普通上班族，每天都被打压，别人下班，我还在岗位上拼命干活。我那个顶头上司也是个奇葩，有一次让我手动核对十万多个用户数据，本来直接可以从数据库里导出的，非要让我手动填写。数据库导出一分钟的事，手动填写至少要填一个多星期。还跟我说，必须今天做完。后来，这事情我告诉小鬼，直接把他的丑闻曝光，他就这样被迫离职。事情超过自己已知的预期就会烦躁。别人可以这样搞，韩千手毕竟是自家人。我真的很想跟他说，哥，我是人，我要睡觉的！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按捺住心中的情绪，用一种平和的口气说：“韩哥，你说啥事？”
韩千手有些愧疚地说：“老弟啊，我也看出你累了。我之前是预计明天约你的时候才说，这不赶巧了吗？你体谅一下老哥，这是我心头的大事，我不说，睡不着！为了这件事我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算了！看在他说睡不着的份上，我也懒得跟他计较。我轻轻拽拽眼皮，一边做眼保健操，一边勉强听他说吧。他拍拍我的肩膀，语气很重：“老弟，这件事情要是成功了，大哥以后跟你混，你说是啥就是啥？”
“什么意思？”
我脑袋虽然蒙蒙的，想睡觉，但听到他说以后要跟我混，瞬间又清醒了。是什么大事，他要跟我混？“老弟啊！”
他长叹一声，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口气中带有一种男人的傲气，不好开口。“大哥，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我见他吞吞吐吐半天不说话，真是急了。我想说，快点说，说完我好睡觉。他用一种求人的口气弱弱地说：“不瞒你说，宝主之位，我已经盘算了很多年。我要这个东西，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看中的是宝主的钱，我是看中这个名。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出身的，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我老了，我不想带着这样的恶名进棺材。趁我这把骨头还能蹦跶几年，我想……”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我听出来了，他想洗白！他缓了缓情绪继续说：“我本来觉得，背着这样的名声也无所谓了，可我儿子女儿要是有一个当盗贼的爹，他们一辈子抬不起头啊！”
他情绪激动：“我可以让人看不起，可我儿子女儿……”父母爱之，则为之计谋。“大哥，你希望我怎么做？”
虽然我没有做父母，但我很理解他的感受。“顾东海不让我做宝主，还有一个原因，他说我不会鉴宝，我手底下的人也没人懂。这个他没说错，我鉴宝的本事确实不如他。他多次让我跟他比鉴宝，我都没敢吭声。老弟，你赢了顾北海和顾南海，你能不能替我去跟顾东海比一场。”
我没有很快回答。虽然我早已知道我和顾东海之间肯定有一场较量，但是替韩千手出战，我还真没想到。韩千手见我没说话，又说：“老弟啊！我活了这把年纪，从来没求过人，这件事算我求你，你看行吗？”
他的口气比之前还要弱，有浓浓的恳求的感觉，还有一种男人走投无路的无奈。“别！”
我立刻接话，“韩哥，说求这个字太严重了，我答应你。”
“好兄弟！”
他激动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能反悔。”
“我不反悔，只是顾东海想怎么比？”
“你不关注这件事情不知道，宝主这件事情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过段时间，初秋有一个赏宝大会，两年一次。说是赏宝，实际上，就是变着花样让你鉴宝，要是能拔得头筹，就是整个市区的宝主。”
他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不成文的规矩。“整个市区的宝主跟你之前说的东区的宝主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春季是菜，秋季才是肉，还是块大肥肉。”
“既然是块大肥肉，抢的人是不是更多。”
“当然！”
韩千手说着两眼冒金光，“你知道幽都双雄吗？”
“听说过。”
我谦虚地说。幽都双雄是幽都著名的古董大亨，据说旗下的企业也涉及非常多。“上上届是幽都双雄的哥哥雄文强，前一届是弟弟雄文斌。这一届据说宝主已经内定了，顾东海的胜算最大。”
顾东海？我心中一紧。“我上次没坐成区的宝主，顾东海坐上了这个位置，他代表东区去参加。”
“那这两兄弟去干嘛了？”
“这几年，雄氏企业发展得很大，他们的目光已经不在幽都了。”
我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韩哥，你是不是混不上市区的宝主，就退而求其次，混个区的。”
韩千手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老弟，你老哥我也就这点本事，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他这样一说，我又拿他打趣：“韩哥说笑了，我怎么敢拿你开玩笑。”
韩千手不好意思笑了笑：“要想当上市区的宝主，还有一个规矩，可以先做区里的宝主，如果连任四届宝主，就可以直接做市区的宝主，但是，竞争太激烈，东南西北四个区都没有人能连任。所以，而且四届就是五年，谁都不愿意，所以，聪明人都会直接走赏宝大会这条路。”
我默默点点头：“你去参加过吗？一般怎么比？”
“我去参加过，不过，连区里的对手都没打过。我前后也请了不少外援，都是一场就败下来了。”
韩千手说着十分遗憾，长叹一声。“既然难度那么大，我也没把握就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