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当真是没把我上官兮灵儿放在眼里。”
兮灵儿如是说着,身体微微向后,堪堪避开墨北寒的突袭。不见一点的惊慌。连托在掌心的那一盏茶都没有溢出一滴。可见不是一般的高手。墨北寒也是愣住。以他的身手,又是突然出手没有失手的道理。微愣之后手腕翻转,宽大的袖袍在空气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再次向兮灵儿面门袭去。兮灵儿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格挡。纤纤皓腕挡住墨北寒的手腕轻轻一转,便借力化解。墨北寒再次出手,双手齐齐向着兮灵儿攻去。兮灵儿被迫身形向后,托着茶盏的手轻轻一扬——画面便静止了。一盏的清茶,兜头而下。一点都没浪费。某皇上头上顶着的两片茶叶嫩芽尤为显然,饱满的额上还在滴滴哒哒的滴着茶水。无视某男人黑成锅底的俊脸,兮灵儿掩唇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博得头筹才有幸得以善乐坊坊主亲自相待,难道就是这种相待法?”
墨北寒抬手抹了把额上的茶水,冷着脸质问。“对于不守规矩之人,本坊主自然也无需讲武德。”
兮灵儿说的不以为然。看着手上那空着的茶盏,叹了一声道:“真是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一盏茶。”
墨北寒——突然就被气笑了。“在坊主眼里,在下还不如这一盏茶?”
竟然胆敢以茶水泼他这个九五之尊,就不怕被砍头!兮灵儿挑眉看向墨北寒:“在公子眼里本坊主这等卖艺之人就不该尊重?”
“擅闯本坊主后院,突然对本坊主出手,亏得本坊主会些傍身的功夫,若不然岂不是就只有等着被轻薄的份?”
墨北寒——被兮灵儿这么一数落,莫名有些心虚。当即抱拳赔礼:“还望坊主见谅,是在下唐突了,在下也不过是出于好奇,上官坊主所戴的面纱下藏着一张何等的绝世容颜,同时在下对于坊主的身手也很是好奇,所以才会做出如此不妥之举。”
呵!兮灵儿嗤笑出声。墨北寒这厮倒是学会了油嘴滑舌了。一盏茶,泼在墨北寒的脸上,就连锦袍的胸前也都跟着湿了。这样的画面,兮灵儿只要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笑。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再继续愉快的聊天了。遂故作不悦的下了逐客令。“公子请吧,别等着本坊主将小厮叫过来赶人,到时候公子可就没有颜面了。”
同样道理,被浇了一脸的茶水,墨北寒也不可能继续坐下去。离开之前问道:“恕在下冒昧,不知下次何时有幸得以再见上官坊主。”
“公子这般不守规矩之人,本坊主自是不想再见。”
兮灵儿漫不经心道。墨北寒——微微的抿了下薄唇,道了声:“在下知道了。”
说完,身形一掠,向着岸上掠去。看着墨北寒向着岸边飞掠的背影,兮灵儿不由得扬了唇角。墨北寒直接回了承乾殿,准备沐浴再换上一身干净的龙袍。还未进入承乾殿,小德子便匆匆的迎了出来,见到墨北寒头上的发丝上还挂着一片茶叶,还有胸前似乎也是湿着的,明显的楞了一下。而后恭敬拘礼:“皇上。”
“嗯。”
墨北寒沉沉的应了一声,大步进了承乾殿。小德子本来是准备偷偷跟着皇上打小报告的,但是看见墨北寒的不对劲,便没敢提这事。弓着身子跟在墨北寒身后进了承乾殿,墨北寒刚一踏入,便见着诏儿站在大殿里,似在等他回宫。“父皇去了哪里,又出宫微服私访去了?”
五岁的小人一身太子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搁在前方,绷着小脸看上去倒也有模有样。墨北寒——是他太过于骄纵还是善儿这孩子太过于成熟,他这个做老子的每次出宫反倒要向这个小的交代。“嗯,诏儿在这里等父皇回来可是有事?”
墨北寒问道。这个时间诏儿应该是跟太傅上课。“父皇的头上是什么?是被人泼了水?”
诏儿没有回答墨北寒,反倒是皱起了小眉头问道。墨北寒——“父皇贵为皇上,哪一个敢泼父皇的水。”
“倒是诏儿,怎么没有去跟太傅上课?”
“儿臣不想与那处心积虑之人同一课堂。”
诏儿不高兴的转身,语气颇愤。太傅教的就只有诏儿和善儿,诏儿说的‘处心积虑’之人除了善儿还能是哪一个。墨北寒微微的抿唇。许是诏儿这敌意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不知为何,就是不喜欢善儿。宁可跟宫里的小太监玩,也不喜欢和同龄的善儿一起玩。一开始他倒是并未在意,后来有几次法丽德都是亲自领着善儿去找诏儿玩,都被诏儿拒之门外。更为过分的是,竟然还令小太监关了大门。“诏儿和父皇说说,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让诏儿不开心的事?”
墨北寒耐心的问道。诏儿虽说是过分了些,可也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善儿,除非——“哼!今天太傅考昨天教授的三字经,明明是那处心积虑之人照着儿臣抄写的,被儿臣发现之后,儿臣便用手遮住,不让他抄写,结果那处心积虑之人竟然像太傅告状,说是儿臣照着他的抄写。”
说到这里,诏儿愤愤的哼了一声,继续道:“这等心术不正之人,儿臣才不会同他一起读书。”
墨北寒看向小德子。小德子暗暗点头。而后小声道:“皇上,听说为了这事二皇子闹个不停,还被圣女娘娘给打了掌心,圣女娘娘让奴才帮着传话,说是等着皇上回宫之后亲自带着二皇子前来,向太子殿下认错。”
“本太子才不稀罕那心术不正之人认错!”
诏儿对法丽德母子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什么蛰伏,心术不正,处心积虑,怕是知道的词都用在了母子俩身上。“罢了,回头去鸾凤殿传个话,就说太子已经消气了,不用前来认错。”
墨北寒吩咐道。小德子恭敬的应下,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吩咐准备温水沐浴更衣?”
墨北寒这才想起来被泼了茶的事。沉声道:“去吧。”
小德子去吩咐人准备沐浴的热水去了,大殿里只剩下父子两个。五岁的小人站在墨北寒面前,绷着稚嫩的小脸,道:“父皇不是说没有被泼水,那又为何一回宫就急着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