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胳膊肘突然传来阵尖锐的疼痛,宁娆疼的脸色一白。傅司骁转过身,看到宁娆抱着胳膊,疼的满头冷汗的模样,凑过去,蹙眉询问:“怎么了?”
宁娆摇摇头,她只是塞个温度计,就好像姿势不对,把胳膊扭了。这么奇葩,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她忍着痛:“我没事,估计是不小心碰到麻筋了。”
说着,她伸手去捏胳膊肘,结果碰到胳膊肘的一瞬间,脸上血色顿消。傅司骁察觉到不对,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衣袖往上拉。衣袖拉起来,露出一大片擦痕,胳膊肘更是肿的发亮,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有几分狰狞。看到伤口,傅司骁眉头狠狠一皱。宁娆也是吓了一跳,因为浑身不舒服,她回来倒头就睡,根本就没注意到胳膊受了伤。这些伤,应该是掉下水的时候,不小心在湖里的石头上撞得。“怎么搞得?又是受伤又是发烧的?”
傅司骁看了看她更加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伤口应该是拍戏不小心弄的。”
宁娆解释。傅司骁拧眉,见她疼的眼中水雾弥漫,语气缓了几分,又让佣人拿来消毒药水和纱布。他拿着药,用棉签蘸着消毒水,要给她消毒。刚刚只顾着疼了,宁娆还没在意,现在回过味儿来,想到男人指腹触碰皮肤的感觉。她的脸有些发烫,开口道:“我自己来吧!”
“你不是还在量体温?确定乱动,温度计不会从另一边掉下来?”
经他这一提醒,宁娆才想起来另一边的腋下还有个温度计。她抿了下唇,便不再拒绝。傅司骁抬起她的胳膊,放在膝盖上,动作轻柔地给她伤口消毒。宁娆只需要低头,就能看到男人俊逸的侧颜。他长睫微垂,平添几分温柔,眉眼中全是专注,让人移不开眼。他这样温柔,想到自己的遭遇,宁娆就很想哭。水雾打湿了眼眶,晶莹的泪水从泛红的眼尾落下。她握着拳头,无声的、安静的哭泣。傅司骁给她胳膊消毒完,去拿旁边的纱布时,察觉到了不对。他一抬头,就看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汇聚在凝白的下巴上,有种破碎的美。“弄疼你了?”
宁娆摇了摇头,但泪水就是不争气的一股一股往外涌。傅司骁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避开她胳膊的伤口,将人搂进怀里:“别哭,我送你去医院。”
宁娆很想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他,但张了张嘴,又没有勇气说出来。这件事情过于难堪,她怕看到他得知后的表情。无论是同情还是厌恶,她都承受不来。宁娆摇了摇头:“不用,已经消过毒了,抹点药水就没事了。”
见宁娆实在是不愿意去医院,傅司骁也没有勉强,拍了拍她的后背,跟哄孩子似的。男人的怀抱太温暖,宁娆险些迷失在他怀里,回过神来,忙坐起来。她这是在干什么?宁娆忽然开始害怕,她害怕自己沦陷在男人的温柔里。她忙稳定心神,用力抿紧了唇。等上完了药,时间差不多也该取温度计了。宁娆忍着痛,将温度计掏出来,看了下温度有点低烧。“等会儿吃点东西,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傅司骁正说着,佣人端着熬好的粥上来。宁娆去接粥,结果扯到伤口,疼的又吸了口凉气。“胳膊受伤了,逞什么强?”
“是啊,宁小姐,你胳膊受伤好好休息,我来喂你。”
佣人有些没眼色的上前,她走过去,忽然开口:“呀,宁小姐的脖子怎么也受了伤?”
这声轻呼,令宁娆意识到什么,眼睛猛然睁大。她几乎是狼狈地、慌张地一把捏住领口,无措地望向傅司骁。“我……我没事!”
她的动作太快,佣人也只是看到点青紫的痕迹,傅司骁抬眸看时,已经被她遮挡住。傅司骁蹙眉:“还有其他地方受了伤?”
“没有、没有,我没事!”
怕被傅司骁看到那些难堪的痕迹,宁娆用力摇头,握紧领口企图保持冷静,但发颤的指尖,还是暴露出她不平静的心虚。傅司骁眸色暗了暗,接过佣人手里的碗,让人先出去。然后,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宁娆正紧张的咽口水,看他这动作,似乎是准备喂她,惊地瞪大了眼睛。“我自己来。”
她想去拿婉,被男人直接躲开。宁娆动作不敢太大,怕被傅司骁看到领口的痕迹,看向他,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傅先生,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见她脸色苍白,柔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傅司骁皱眉,命令道:“闭嘴!”
看男人沉眸冷肃,像是生气了的样子,宁娆不自觉缩了下脖子,乖乖坐好。“张嘴。”
宁娆张嘴,接受着男人的投喂。心里在庆幸的同时,又是一片苦涩。她真是恨透了毁了她的傅哲彦,令她如此的痛苦!“明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剧组那边请个假。”
傅司骁忽然开口。“我真的没事,明天全是我的戏份,请假会耽误剧组进度。”
宁娆下意识摇头拒绝。“你还真是敬业。”
傅司骁沉眸。宁娆说出心里话:“我得赚钱啊。”
“我短你吃穿了?”
对于她要钱不要命的态度,傅司骁很不悦。宁娆心说,这些东西都不属于她,等到时候他俩离婚了,她就一无所有了。而且现在妈妈住在南山疗养院,花的全是傅司骁的钱,她得赚钱还他。“明天不许去剧组。”
傅司骁直接一锤定音,不容置疑。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宁娆只好点头。等傅司骁离开,宁娆才无力地趴在枕头上。她不敢在傅司骁的身边呆着了,她怕真是会沦陷进去。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占着他太太的名头……宁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就睡不着。她只觉得心口闷闷的难受,令她喘不过气来。宁娆抿唇,明天她不去剧组也好,正好她去傅宅找傅老爷子,和傅司骁解除婚约。长痛不如短痛,她该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