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最疼,但那会儿她神志不清,又因为过于不堪,她从来都不敢回忆。但现在她太痛了,没由来的,记忆就如开闸了的水,涌进了脑海。她记得,那晚,是极温柔又带着令她心悸的。她名义上的丈夫,竟然没有个陌生人对她温柔……宁娆很难受,心像被狠狠撕开。从未如此的清楚的认识到,这男人不爱她。时间漫长,这折磨没有止境般。宁娆仔细思索,今晚发生的点点滴滴。傅司骁说的那些话,是从何而来?那些话很熟悉,她昨天在奶茶店时,和学长说的话,就是那些……所以,是有人听到了,将这些话复述给他了吗?他以为,她是利用了他,庇佑了妈妈后,一脚把他踹开,又给他戴了绿帽子所以才会这般暴怒?宁娆觉得好难过,她微微颤抖,眼角全是泪水。她很想告诉他,嫁给他时虽然是宁家逼迫,但后来相处下,她对他的感情是喜欢。但是这些感情难以宣之出口。他有白月光朱砂痣,那些温柔,从来不会给她……今夜,路段拥堵异常。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到麓山别墅时,花了三个多小时。轿车停稳时,傅司骁终于放过了她。因为疼痛,她靠在车窗上,没有任何动作。傅司骁盯着她半晌,沉郁的目光在触及她脸上的泪痕时,手指微微蜷缩,便快速别开眼,神色全然是冷漠。他扔给她一件外套,转身推开了车门。听到开门的声音,明北连忙下车推来轮椅,低眉顺眼,不敢乱看。车门关闭,车内安静下来,只有噼里啪啦的雨声,砸在车身上。宁娆睫毛颤了颤,盯着身上的外套发了会儿呆,才艰难地坐起来,拉上拉链,裹紧外套。她推开车门,强忍着浑身酸疼,哆嗦着下了车,脚步踉跄地走进雨幕中,朝大门走去。回了房间,宁娆洗完澡,彻底没了力气,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她毫无睡意,泪水无声从眼中滚落。像夜色中,无尽的雨。……第二天,宁娆就觉得不舒服,但今天有她许多戏份,她前日也才请了假,不能再任性,直接去了剧组。夏萌看到宁娆苍白的脸色,以为是昨晚她开走了车,害的她淋了雨,所以才感冒了,很是愧疚。宁娆抱着杯温水,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昨晚没盖好被子,才感冒的。”
“真的?”
“嗯,萌萌,可以帮我再倒杯热水吗?”
宁娆晃了晃喝完的水杯,笑着看她。夏萌自然没有不应。宁娆又喝完了杯热水,去换戏服。但她头昏昏沉沉的,古装戏服又繁重复杂,套了半天也没穿上,试衣间外,已经有人在催。宁娆只能把夏萌喊进来。夏萌在看到宁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时,脸上全是心疼:“小娆姐,这……”“这些,是我男朋友弄的……”宁娆郑重地看着她:“萌萌,请帮我保密。”
夏萌用力点点头,她咬唇骂道:“这也太狠了!”
宁娆没说话,穿上繁重的戏服后,掐了掐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今天宁娆的戏份不少,在片场轮轴转了一上午,除了喝了几杯热水,什么也没有吃。下午不仅有她的戏份,还有夜戏,宁娆实在撑不住,戏服都没换,坐在休息室里休息。夏萌看她难受,开车去外面给她买粥。宁娆撑着脑袋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工作人员喜气洋洋的交谈。听说,港城那边有金主注资,投了500万,今天下午资方有人过来签合同,韩导给大家放半天假。拍摄进度往后推,等会儿大家就可以先收拾收拾回家了,明天再来。“太好了,小娆姐你可以暂时休息了!”
夏萌提着粥进来,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弯了弯唇。她觉得真是上天保佑!她刚发了朋友圈说她家艺人生了病,希望快快好起来,下午剧组就全员放假。真的太巧了!宁娆也松了口气,喝完了夏萌带来的粥,换下戏服。由于宁娆身体不舒服,夏萌让她在门口等她,她去停车场开车。宁娆站在马路牙子上等车,忽然有人喊她。“宁娆!”
接着,胳膊被人大力扯住,她一个踉跄,险些从台阶上掉下去!宁娆缓了缓,才看清扯住她胳膊的男人,她名义上的父亲,宁远仲。此时,宁远仲没了电视媒体上一贯的风度翩翩,脸上全是暴怒和愤恨。宁远仲劈头盖脸的质问:“你接了‘之夏’的代言?!”
反应了半天,没想到宁远仲会关心她的事情,宁娆蹙眉:“我接代言,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宁远仲暴怒,“‘之夏’是宁氏制衣的死对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孽障,竟然敢去给他们代言!”
宁远仲宛如暴怒的狮子,脸色阴沉沉的,很是难看。宁娆听完,并没有因他话里的脏话而生气,她听明白了,“之夏”和宁家不对付,是竞争关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宁娆觉得可笑,“宁家的钱,为我花过半分吗?”
“前段时间,你妈妈的医疗费,不是我出的吗?”
宁远仲愤怒。宁娆嗤笑:“这些不是你卖了我的报酬?”
想到自己过的这么惨,全是拜宁远仲这无情无义的人渣所赐,宁娆咬牙,眼里全是恨意。“宁娆,没有宁家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傅家会看的上一个无权无势的傅太太?”
宁远仲眼神阴狠,色厉内荏威胁,“你信不信,只要我对外说,和你断绝关系,傅家会立刻让你混蛋?”
“好啊,我真的恨不得和宁家没有任何关系!”
宁娆不想去看那张面目可憎的脸,骂道,“我甚至恶心,身上流着和你同样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