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施压给她要救铃铛的问题。“此事毕竟涉及公主殿下,事关重大。棠宁问心无愧,但是为了给公主一个交代,也为了还大家一个真相,棠宁愿意将此案上报大理寺,按照正常的断案流程配合。一个月的牢房之苦,和有心之人想要危害公主比起来,不值得一提。”
叶棠宁心里的算盘打得极好,蹲一个月的监狱,再开始审案,此中的弯弯绕绕又要花费好长时间,到时候早就过了婚期,哪朝哪代可没有阶下囚也能去成亲的说法啊。即便是老皇帝想要赦免她,可是这件事毕竟涉及到他自己闺女的性命,他碍于自己的名声,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沈京华去江南那事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两手准备总是没错的。其实从看到叶棠宁方才面容上的坦荡开始,扶华公主心中不知为何便已经打消了对她的怀疑。眼下又听见她说要去承受一个月的牢狱之苦,那牢房中的生活她就算是没有亲眼见过,光是听旁人讲起,便已经是心惊胆战了,又想到叶棠宁毕竟救了自己两次,便急忙出声阻拦:“二小姐……”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安宁截了过去:“既然棠宁也一心要找到凶手,铃铛,快去官府报案。既是给公主一个交代,也是还棠宁一个清白。公主殿下,您说是吧。”
见扶华公主面带难色,叶棠宁此刻十分善解人意地再次劝道:“公主不必为难,棠宁自小淘气惯了,在大牢中待一个月不算什么。况且我毕竟是将军府的嫡女,那些狱卒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随后附上一个明朗的笑容,让扶华公主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她心想:随后她亲自去牢狱中打点一番也是极好的。从生物的多样性角度出发,她这般想,便总是会有人和她反着来的。叶安宁早在叶棠宁提起那句“将军府嫡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心中一紧,此刻更是合计着,一定要收买几个狱卒,让叶棠宁在里面就算不断根骨头,也要褪一层皮。而方才那些人云亦云的公子小姐们,此刻也不再言语,只是看他们的表情,也不知是吃惊还是敬重,一眼望过去,清一色的瞠目结舌……此案由大理寺接管,因为涉及公主安慰,而这位大理寺卿恰巧又是一位刚正不阿的人,因此,叶棠宁被戴上脚铐后,便被发配到了地牢中。地牢中常年不见光,仅有几点或明或灭的烛火照明,一进入地牢,便只觉低沉混暗喘不上气来。地下潮湿,又经常提审犯人,因此,一路上不知道是污泥还是血渍,黑污污的满地都是。几位衙役在进入地牢的时候,铺面而来的乌烟瘴气让他们不由得暗骂一声,用袖子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才走了进去。只是余光瞥见身边的叶棠宁居然提着裙子一蹦一跳地进了地牢,居然比他们还积极,不约而同地心道:这位叶家二小姐可真不一般。平日里就算是男犯人,来到了这地牢门口都难免双腿瘫软,哭爹喊娘地求饶,这位叶小姐怎么看上去这么积极?奇怪归奇怪,他们还是得将人关进牢房里才算交待了任务。叶棠宁此刻脚上的脚铐是由一段一尺长,茶碗粗的浑木头做成的,迈开腿走路有些吃力,所以她便干脆一蹦一跳地前行,一路上,难免摔了不少次跤。真是说啥来啥,她才一踏入地牢,便被脚上的木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参见王爷。”
耳边突然响起来狱卒们的行礼声,叶棠宁趴在地上抬起头向前看,只见沈京华一身碧蓝色长袍,腰束玄色蹀躞带,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负在腰后,腰背板直地站在她面前。见状,叶棠宁也毫不客气,伸手便拽住了沈京华的衣袍,借力让自己站起来。沈京华气的手指攥紧,连呼吸也变粗了好多。但碍于其他人的在场,他不便当场发作,“你们先下去吧。”
那几名狱卒如释重负,急忙逃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叶、棠、宁、”“呀,不好意思,弄脏了王爷的衣服。您放心,等我出去之后,准保给您赔一件新的。”
叶棠宁笑脸说完,便又提起裙子要往前继续蹦,只是地上湿滑,她的脚才一挨到地面,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划去,身体也向后倾斜,眼看就要再次摔倒在地上。电光火石只见,她突然感受到一直大手在后背接住了她。“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本王只是不愿意再弄脏自己的衣服罢了。”
这地牢中的路实在不好走,沈京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便看见叶棠宁又快要摔倒了。最终他无奈叹气,上前一把将叶棠宁抱起,向着她对应的牢房走去。“王爷你不是……”“本王有要事和你讲,别耽搁时间。”
见沈京华自己都开始摆烂不顾自己衣服的整洁与否了,叶棠宁便干脆再次不客气地拿起沈京华的衣袖擦拭起了自己的脸,方才一定沾上了不少泥灰。“二小姐还真是不客气呢。”
“都说了还会给你赔一件了,别这么小气嘛。”
二人进入牢房后,沈京华便直接朝着牢房中唯一的木板床走去。“哎哎哎,王爷,你不会是想把我摔在这床板上吧。”
叶棠宁见情况有些不太对劲,惶急出声问道。“你我现在可是合作伙伴,要是把我摔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对王爷也不利吧。”
“二小姐若是当场殒命,本王便可不受婚约枷锁的控制了,二小姐也算自由了,不是吗?”
像沈京华这种风神俊朗的男人,笑着说出这等危险的话,恐怖系数极高!叶棠宁心中的警报响起,眼看他就要来到床板前,急忙道:“若是我死了,谁知道老皇帝会给你再指配一门什么样的婚事,还不如你我现在互相合作呢。”
此刻地牢中并没有什么犯人,二人又在地牢的里侧,因此叶棠宁说气话来不再有所顾忌。“二小姐都明白的道理,本王会不知道?”
“嗯?”
叶棠宁一时间有些不理解,下一瞬,便见沈京华俯身将她轻放在那坐上去并不是怎么舒服的床板上。“二小姐可知何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叶棠宁悻悻一笑,原来是虚晃一枪啊。毕竟以沈京华的人设来说,他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尤其是对她这个本身就没有什么好名声的草包废物。“对了,你说你有什么要事要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