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兵行险着,但她却又将所有后果都想到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筹码。但她一定在来之前便已经想好了退路。都说慧极必伤,萧允绎原本以为自己已在慢慢了解这个小女子,可现在才发现,他还是看不透她。“那你又要如何离开?”
“刑部的孟夏刚上任,行事定会瞻前顾后,如果不是急着向徐左相邀功,他应该没胆子对我动刑。”
“而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是齐国公府现在的当家施朗。齐国公府是二皇子的舅舅家,自然是站在他那边,但徐左相却是大皇子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徐弈鸣的案子施朗肯定不会帮着孟夏。”
只要刑部和都察院不联合到一起,以君怀瑾的能力,想要带走她轻而易举。实则,余幼容也有赌的成分。她赌都察院会袖手旁观,也堵君怀瑾一定会将她救出去。至于萧允绎——她自然也想到了。只是这些个人,还不值得脏了太子爷的手。京中的形势萧允绎比余幼容要清楚得多,她能想到的他自然全都想到了,可是一听说她被抓来了刑部,他便什么都顾不上。此刻听她有条不紊的分析,萧允绎不觉得她有多厉害,反而在想,以后不能让她活的这么累了。像她这个年纪,应该在家写写字,弹弹琴,而不是忧心自己的性命。“我只等到明日。”
萧允绎始终握着余幼容的双手,害怕她又伤到自己,更不敢太用力,“如果明日君怀瑾没能带走你,我便去见孟夏,到时候你不能有异议。”
“行——”说这个字时余幼容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她斜靠在墙边,呼吸渐渐平稳。只是因为双手还被萧允绎握着,身体找不到平衡,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在她磕到地上之前,萧允绎朝前挪了一步坐在她身旁。用身体撑住了她。而余幼容的脑袋刚好靠在他的肩上。萧允绎侧眸看向一秒入睡的小女子,在遇见余幼容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以貌取人。但此刻看着她,他心想,这么好看的人,他必须看牢些才行。莫名的,他情不自禁想到一个算得上是贬义的词。——见色起意。——月朗星疏,夜风席卷而过,将几根枯草带上半空。距离刑部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因为徐弈鸣的案子,孟夏忙到夜深才匆匆走出刑部往家的方向赶。往常十分熟悉的路,许是因为光线太暗又有风的缘故,竟有几分瘆人。孟夏裹紧外袍低着头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道人影一闪而过,“啊——”一声惨叫。孟夏被从天而降的麻袋套住,不等他将麻袋扯开,有人抡起棍子就朝他身上打。“哎呦呦,是谁?是谁——哎呦呦,疼死我了——”接连好一阵的惨叫后,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孟夏抬起断了一般的胳膊想要将麻袋扯开。结果还未见到亮光呢!又有人来了,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又将他打了一顿。这阵拳打脚踢竟比之前那顿棍子还要狠。“啊啊啊——”这一次孟夏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劲的惨叫。惨叫声惊动了周围人家养的狗,犬吠伴随着人声,让原本清冷的夜晚热闹了不少。——次日,襄陵王府。小十一一路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刚见到他三哥和七哥便一脸兴奋的说道,“七哥,三哥,你们听说了吗?刑部那个新上任的尚书孟夏昨晚被人给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