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是水浒的一个边缘人物,但其品行才能在有限的描写中仍旧光芒四射。譬如张叔夜对朝廷征剿策略的进言,对陈太尉招安方式的劝谏,主动为宿太尉铺平招安之路,以及拒不收取梁山财物的清廉等等,无不向人们展示了一位有勇有谋、清廉刚正的忠臣形象,难怪施耐庵会罕见地给予他“济州太守世无双”的至高评价。赵籍熟读水浒,自然知道张叔夜是个能吏干将,所以称赞他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是大宋举世无双的人才。王进两次济州之行,赵籍都曾说有困难,找张叔夜。王进见张叔夜有点儿不信皇上的话,反问一句:“难道我还敢假传圣意?”
张叔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该质疑对方的话。张叔夜道:“是下官唐突了,不该有此一问。”
王进提醒道:“虽然皇上夸赞你,但你不可走郓城知县的老路,被亲属拖下水,丢了乌纱帽。前车之覆,后车之鉴。”
王进说完,离开了府衙,到城外和众人汇合,继续赶路。由于押送金银,所以王进返京的时候比预定时间迟了好几天。一到东京,王进安排晁盖等人暂在自己府邸住下,安排张文带着吴用到孙武书院报到。一切安排妥当,王进到宫里面圣。垂拱殿内,赵籍正在批阅奏章,见王进回来了,笑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再迟三天,新郎官就当不成了。”
王进道:“回皇上的话,臣只因押运价值十万贯的金银宝贝,所以耽误了时间。”
赵籍饶有兴趣道:“朕让你到济州东溪村找吴用,从何来的十万贯金银珠宝?”
王进将这次济州之行详细说了一遍。赵籍万万没有想到,晁盖、吴用、雷横、朱仝,以及阮氏兄弟,郓城好汉除了宋江之外,全都来了东京。不仅如此,王进还查办了郓城知县,没收了十万贯赃款。不过遗憾的是,宋江没有来东京。假如宋江也来了,那这次济州之行就更加圆满。不过,宋江作为文官,而王进却是武人。武人与武人惺惺相惜,与文人若即若离。再加上王进婚期将近,自然没有时间接触宋江。所以宋江没有来,也在情理之中。赵籍道:“这次济州之行,师父辛苦了。朕从这十万贯金银珠宝当中,拨一万贯给你,当作朕送给你的新婚贺礼。”
王进道:“陛下,钱太多了,臣不敢收!”
赵籍道:“朕赏罚分明,有功自然要赏。若是师父不收,难道看不起朕这个徒弟?”
王进道:“臣收下便是!不知皇上准备如何安排这些武艺超群的郓城好汉?”
赵籍道:“朕没想到师父一下子带回这么多人,先赏他们每人五百贯钱作为安家费。等你大婚之后,朕再给他们安排具体的差事。”
王进问:“雷横和朱仝二人,原本是郓城县都头,具有抓捕盗贼的经验,而且武艺不错,能否调入皇城司?”
赵籍笑道:“朕会考虑的。师父快回吧!大婚在即,府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呢。”
王进离了皇宫,回到府邸,见到了郓城众好汉。晁盖问:“朝廷如何安排我们?”
王进道:“等皇上和宰相商议后,过几日再作答复。另外,皇上赏赐你们每人五百贯钱作为安家费用。”
众好汉听了大喜,然后帮助王进操办婚事。三天之后,王府吹吹打打,热热闹闹。许多朝臣纷纷到王府祝贺,并送上贺礼。晁盖等人随迎亲队伍来到萧府,将盖着红布的新娘萧若雪娶回王府。资政院议长章惇是主婚人。原本赵籍想让宰相给王进当主婚人。但左相韩忠彦多次上书抨击皇城司构陷诽谤,不宜为皇城使王进主婚。而王进的府邸是原户部尚书蔡京的住宅,右相蔡卞作为蔡京的弟弟,去王府主婚难免尴尬。所以赵籍指派哲宗朝的宰相、现任资政院议长的章惇为王进当主婚人。章惇道:“一拜天地!”
王进和萧若雪开始拜天地。章惇又道:“二拜高堂!”
王进和萧若雪拜了王进的老母亲。“我儿要好好对待若雪姑娘。”
王进的老母亲说着,摘下了自己手上的玉镯,戴在了萧若雪手上。王母又道,“若雪姑娘,王家几代单传,还望你给王家多添人丁。男也好,女也好,老太婆我都喜欢。”
萧若雪害羞地点了点头,幸亏盖着红布,众人看不到他羞红如苹果的脸庞。章惇继续说:“夫妻对拜!”
王进和萧如雪互相对拜。章惇道:“礼成!送入洞房!”
王进牵着新娘萧若雪进入洞房。不多时,王进出来,和议长章惇给到场的宾客频频敬酒。“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祝大人和夫人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祝贤弟和新娘相敬如宾,同德同心!”
……到场的宾客不断送来祝福。晁盖、吴用、雷横、朱仝、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等郓城好汉和张文、赵武坐在一桌。他们几个性情相投,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仿佛几日前在东溪村的晁盖庄上一样。吴用问:“王将军贵为皇城使,位高权重,怎么才摆了二十桌筵席?两三年前,晁保正在东溪村为老母亲举办六十大寿,曾大摆筵席五十桌。”
张文道:“还是吴教授心细。吴教授有所不知,朝廷颁布新政,其中之一是厉行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后来朝廷又做了补充说明,颁发了《关于朝廷官员操办婚丧喜庆事宜的暂行规定》。规定指出,为避免大操大办、铺张浪费,营造节俭文明待客、廉洁公正办事的良好新风,操办婚事要提前十天申报,宴请人数不得超过二十桌,赠送礼金不得超过一贯钱,违规人员将受到严肃处理。”
晁盖道:“原来如此!”
张文道:“朝廷的新政策,有效遏制了变相受贿,铺张浪费。王大人身为朝廷重臣,自然要带头遵守规定。”
这时候,章惇和王进来到了晁盖等人这一桌敬酒。王进介绍道:“章大人,这桌人就是我从郓城带回来的英雄好汉,除了吴用吴教授外,他们个个武艺超群。而吴教授道号‘加亮先生’,足智多谋,不输诸葛亮。”
吴用道:“大人过誉了!我等祝大人和夫人新婚大吉,早生贵子!”
章惇道:“王大人慧眼识珠,千里迢迢请诸位来到东京。还望诸位不要辜负王大人的一片苦心,一心为朝廷效力。来,我们共饮此杯,祝王大人新婚愉快,祝愿大宋蒸蒸日上!”
众人一饮而尽,忽然听到内侍清脆的叫声:“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