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说:“不仅辽人有援军,我们也有援军。”
果不其然,几日之后,蓟州的一万多宋军来到了幽州城外。这支宋军的到来,种师道早有预料。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十万西军也来到了幽州。所谓西军,指的是宋朝镇守西北的军队。西军有数十万人之多,主要与西夏作战。种师道原来就是西军将领。哲宗年间,种师道率部与西夏军激战,俘虏敌军三千人,并缴获牛羊十万多只。赵籍正是看重了种师道的军事才能,才提拔他为枢密副使兼孙武书院主持工作副院长,让他为大宋培养更多的军事人才。种师道离开西北后,其弟种师中继续统领种家军。“大哥!”
种师中叫道。种家兄弟在蓟州相见,分外亲热。种师道问:“你怎么来了?”
种师中说:“奉陛下旨意,前来收复幽云十六州!不仅咱们种家军来了,而且姚家军、折家军也来了,共计十万人。”
种师道问:“只剩下一两万人防守西夏,不怕西夏进攻吗?”
种师中道:“如今的西夏,并非往日的西夏,早已被西军打得一蹶不振。留一万人防守。足矣!”
种师中所言非虚。哲宗年间,宋军三胜西夏,西夏一蹶不振,不得不趋于战略守势。如果宋哲宗再多活五年,完全可以灭掉西夏。不多时,折家军和姚家军的将领也来到中军大帐:“参见种相!”
种师道连忙说道:“咱们都是西军。无须多礼!”
十万西军的到来,使宋军在人数上与辽军大致相当,极大地增强了宋军胜利之心。其实,赵籍并非指望西军攻打幽州。即使西军战斗力再强,使用的仍然是刀剑等旧式武器,如果攻城的话,伤亡很大。西军的到来,主要等辽军投降之后,接手幽云十六州的城池驻防。“报——种相,幽州城外南边二十里处,出现一支数百人的骑兵。”
有探马来报。种师道问:“可曾探明对方的身份?”
探马说道:“他们只是普通百姓的打扮,而且没有旗帜,所以不明身份。”
种师道说:“再探,务必探明是敌是友!”
探马道:“是!”
探马离开中军大帐之后,种师道问:“你们说说,这支骑兵可能是什么人?”
众将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吴用道:“既然是从南边来的,八成不是辽军。倘若辽军从南边偷袭的话,不可能只有寥寥百人而已。”
闻焕章道:“不是辽人,便是宋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宫里来的人。”
种师道说:“倘若是宫里的人,八成是朝廷派来的监军。”
古代的监军制度由来已久。为了稳固皇权,不让领军的将领势力坐大,拥兵自重,在行军打仗的过程中,皇帝派遣自己的心腹大臣进行军事监督,看是否有违抗朝廷命令的现象。监军制度在汉朝时已经建立,但是当时负责监督的官员是官职并不高的御史。唐朝改为宦官担任监军。宋承唐制,宋朝时期的太监监军超过了历朝历代对于监军职责的定义。比如宋朝时期的太监李神佑便是其中之一,带领军队行兵布阵的能力不输任何一位宋朝时期的武官,最后甚至被皇帝派去了广州镇压叛乱。种师道和闻焕章猜对了一半,猜错了一半。这数百人的队伍,的确是皇宫里的人,但却并非是监军。不多时,那只数百人的队伍来到了大军之前,但被军营的守卫的拦下。守卫问道:“来者何人?此乃军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一个颇有几分大将风度的中年人上前,拿出手中的腰牌说道:“我乃皇城司王进!”
守卫见腰牌上面有“皇城司”三个字,不敢阻拦,连忙放行。皇城司的人刚进军营,早有人来到中军大帐禀报:“种相,皇城司王进大人来了!”
种师道说:“原来陛下派王进担任监军。”
闻焕章道:“王进乃皇城使,陛下亲信,担任监军再合适不过。种相还是带领众将领出去迎接一下的好!”
种师道点头,带着众将出去迎接。没走几步,众将和皇城司的人碰个正着。种师道不仅看到了王进,还看到赵籍。种师道怎么都不会想到,皇帝竟然亲临前线。种师道说:“陛下,前线危险,你怎么来了?”
种师道关心赵籍的安危,一时心急,竟然忘了参拜之礼!众将当中除了杨志,没有几人见过赵籍,所以他们并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大宋皇帝。当他们听到“陛下”二字时,微微愣神。皇帝乃九五之尊,怎么可能来到前线?不是说是皇城司的人到了军营吗?杨志见赵籍在林冲和王进的保护下,视察军营,连忙拱手参拜道:“末将杨志,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种师道也连忙拱手参拜道:“末将种师道,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见状,连忙一起参拜道:“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士兵见状,一起高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甚至连辽军都能听到。赵籍道:“众将士免礼!”
种师道说:“陛下,你怎么可以到前线冒险呢?”
赵籍道:“自立国以来,我大宋皇帝就有御驾亲征的传统。太祖皇帝、太宗皇帝,还有真宗皇帝,都曾御驾亲征。当年,太宗皇帝北伐,带兵打到了幽州城下,只可惜功败垂成。今天,朕再次来到幽州城下,为广大将士鼓舞士气。希望将士们一鼓作气,恢复汉唐故土!”
“恢复汉唐故土,不负陛下期望!”
种师道带头喊道,然后将领们大喊,随之而来的是二十万大军的喊声。喊声如同山崩地裂,整个大地都被震得颤动起来。宋军的士气大振。赵籍来到中军大帐,坐在主位。种师道站在赵籍的身旁,吴用和闻焕章两位军师,以及天武军、捧日军、龙卫军、神卫军、种家军、姚家军、折家军等各军将领,分立两边。赵籍问道:“众将士谁有破敌的良策,说来让朕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