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赵籍的记忆,虽然陶宗旺是四个好汉当中最能打的人,但陶宗旺重要的作用不是武力,而是他的技术。陶宗旺在梁山负责基建工作,身兼设计、建筑、监理等诸般事宜,作为“梁山基建的核心人物、土木工程的总设计师和总执行者”,是山寨不可或缺的专业技术人才,对梁山建立严密的防御体系有着重大贡献。赵籍说道:“据福伯讲,马兄懂得土木兴建。不知马兄是否愿意担任工部员外郎,主管工程建造?”
虽然赵籍穿越为帝,但他骨子里是现代人的思维,而且他是一个熟读水浒、崇拜英雄的人,所以他喜欢跟梁山好汉称兄道弟。陶宗旺道:“公子,俺可不可以到军中任职?”
欧鹏拽了拽老四陶宗旺的衣角道:“不要和公子讨价还价,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陶宗旺却不理会大哥欧鹏,振振有词说道:“如今陛下雄才大略,朝廷的军队收复幽云十六州。迟早有一天,朝廷还要消灭西夏,恢复汉唐故土。俺想参军,建功立业。更何况福伯曾答应我们到军中任职。”
工程建造在多数古代人的眼里,只是雕虫小技,是下等人干的活儿。所以陶宗旺依旧想着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赵籍本想说,只有社会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他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这是现代人的理念,古人岂会轻易接受?赵籍只能用最通俗的语言劝阻道:“陛下雄才大略不假,但未必需要人人参军。国家需要的是人人各尽其能,就像锅碗瓢盆,各有各的用处。”
陶宗旺固执已见,说道:“俺有一身的力气和武艺,俺就是想到战场上厮杀,消灭外族异邦,守我大好河山。”
“未来的战争是火器时代,武艺已经渐渐没落。好钢用在刀刃上,朕非要把你安排到工部。”
赵籍暗道。怎么劝说陶宗旺呢?既然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赵籍指了指身边的王进道:“好!只要陶兄能打败他,本公子一定让舅父大人举荐你到军中任职。”
“刀枪本是无情之物,只宜杀贼剿匪。”
王进转身对家丁道,“还是拿两根棍棒来,不过要用棉布包裹住棍棒的一头。另外再拿些石灰。快快去办。”
不多时,家丁拿来两根棍棒,棍棒末端已用棉布包裹,缚成骨朵。另一个家丁提着一个石灰桶而来。王进将两根棍棒的包裹处到石灰桶里蘸了石灰,并将其中一根棍棒交给陶宗旺道:“身上白点多的人,便是输家。”
陶宗旺道:“好!”
王进和陶宗旺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斗了几十个回合。看陶宗旺,恰似打翻了豆腐似的,斑斑点点,约有二三十处;看王进时,只有左肩上一点白。赵籍朝王进使个眼色。王进心领神会,跳出圈外。赵籍问道:“陶兄,你可认输?”
陶宗旺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小人愿到工部任职。”
其他三个好汉都有了官职,唯有摩云金翅欧鹏还是白身。赵籍看了看欧鹏,问道:“欧鹏,黄州人氏,疾步如飞,人称摩云金翅。原是守把大江的军户,后因得罪上司,流落江湖。但你保护夏荷姑娘有功,我举荐到禁军担任营指挥使。”
欧鹏道:“多谢公子!”
赵籍道:“几位好汉,暂且在这里休息。三五日内,你们便会接到朝廷任命文书。还望各位好汉为朝廷效力,不辜负蔡相的栽培!”
朝里有人好做官。至此,欧鹏等四个好汉都有了妥善的安排。欧鹏到禁军任职,蒋敬到户部任职,马麟到太常寺任职,陶宗旺到工部任职。可谓人尽其才,专业对口。赵籍安排好四个好汉后,陪着李师师到燕京的大街上走一走,逛一逛。原先,燕京便是辽国的五京之一。自从大宋迁都之后,大量的宋人像潮水般涌向这里。有朝廷的官员,有精明的商人,亦有流浪的乞丐和艺人。这里的繁华程度竟可和开封媲美。前方有杂技表演。李师师最爱看热闹,拉着赵籍挤入人群。王进和林冲紧随其后,保护他们的安全。只见两个艺人正在表演踏索。踏索类似后世的走钢丝。不同的是,踏索走的不是钢丝,而是粗绳。《文献通考·乐二十》中记载,宋代踏索“以大丝绳系两柱头,相去数丈,两倡对舞,行于绳上,对面道逢,肩相切而不倾。"也就是说,踏索是两个人同时进行,而且不光是走,还要在绳子上面跳舞。两个杂技艺人在绳索上跳了几支精彩的舞蹈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掌声。这时候,其中一个艺人跳下了绳索,绳索上只剩下一个艺人。李师师还以为剩下的一个人也即将跳下来。哪知绳索上的杂技艺人并没有下来,而是表演弹跳、腾跃以及翻跟头等高难度动作。当杂技艺人在绳索上连续翻了两个跟头后,人群之中再次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以及叫好之声。叫好声结束后,杂技艺人笑道:“各位父老乡亲,男女老少,我们兄妹二人初到贵地。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接下来我们还有更加精彩的表演。”
场中央的兄妹二人拿着一面磨损已久的锣,来到围观群众面前。人们纷纷将钱放到锣上。有的人给三五文钱,有的人给七八文钱。当杂技表演的兄妹二人来到李师师的面前,李师师取出五两银子,放在锣上。兄妹二人道:“谢谢,谢谢!”
哪知,人群之中有个人高马大的黑汉子直接将银子取走。兄妹二人道:“这是小姐赏我们的钱,你怎么能抢呢?”
黑汉子一脸凶相,说道:“知道我是谁吗?我叫黑三,这一带是我的地盘。来到我的地盘,我收你一点税,过分吗?”
黑三是这一带的泼皮无赖,手下有二十多个兄弟。他在这一带已经称霸十余年,没有人敢惹他。周围的人见黑三收钱,无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李师师嫉恶如仇,见自己给杂技艺人的银子被黑三拿了,气不打一出来,怒道:“那是本姑娘给别人的银两,凭什么你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