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府的老太君,即刘仲礼的老母亲,刘凯文的奶奶。老太君满头白发,手持拐杖,怒道:“仲礼,难道你想打死凯文吗?刘家就他一个独苗,难道你想让刘家断子绝孙?”
刘仲礼解释:“娘,凯文他当街殴打朝廷衙役,而且还得罪了皇城司。幸好蔡相压下了此事,否则整个刘府上上下下四五十口人都会受到牵连。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老太君护犊情深,绝不允许儿子再打孙子,说道:“既然蔡相已经压下了此事,此事到此为止。反正你也打了凯文十几棍子,不能再打了。如果你还想打的话,打我老太婆好了。”
刘仲礼气得挥了挥衣袖,回书房了。次日,巡查部再次将黑三抓捕归案。同时,巡查部在全城范围内开展扫黑除恶,一大批作恶多端的泼皮无赖被关到牢房。刘仲礼的一举一动,皇城司都了若指掌。当王进将刘仲礼的举动向赵籍禀报时,赵籍道:“这个刘仲礼倒是有两把刷子。通过黑三的事情,举一反三,开展扫黑除恶,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听说刘仲礼还打了他儿子十几大棍,希望他儿子能够迷途知返,改邪归正。”
政和二年八月,辽主耶律辉再次派右丞相褚坚出使大宋。这次辽使给大宋带来厚重的礼物,分别是:九千两黄金、九千两白银、九千头牛、九千只羊、九千匹马。五种物,数量均为九千,寓意大宋皇帝为九五之尊。当赵籍收到辽使送来的厚礼,笑道:“辽主有心了。不知辽主送上如此厚礼,有何请求?”
褚坚仔细打量赵籍,见赵籍和三四个月前代表大宋谈判的睦王几乎长相一般,问道:“陛下,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籍道:“辽使送上当讲无妨!”
褚坚道:“陛下,你和睦王长相相似,老臣几乎分辨不出,哪个是陛下,哪个是睦王?”
赵籍听闻,哈哈大笑道:“既然辽使有此一问,朕也不隐瞒。那日与你谈判的人并非睦王,而是朕。”
褚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赵籍道:“刚才朕回答了你心中的疑惑。现在该你回答朕的问题。辽国送来如此厚礼,有何请求?”
褚坚并没有直接回答赵籍的问题,反而问道:“几个月前,陛下曾俘虏了天寿公主。陛下认为,天寿公主长得怎么样?”
幽州之战,宋军俘虏了天寿公主。赵籍曾见过天寿公主。天寿公主貌美如花,英姿飒爽。水浒有诗曰:貌似春烟笼芍药,颜如秋水浸芙容。玉纤轻搦龙泉剑,到处交兵占上风。赵籍道:“天寿公主长相俊美,犹如天仙,手持龙泉宝剑,斩杀四方,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
褚坚道:“既然陛下认为天寿公主漂亮,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辽主说,这些厚礼乃是天寿公主的嫁妆。辽主想让天寿公主嫁到大宋。”
赵籍还以为听错了,问道:“辽主想把天寿公主嫁到大宋?”
褚坚语气肯定道:“正是!”
和亲,自古以来便是解决民族矛盾的上佳之策,自汉武帝白登之围,陈平献计和亲政策之后,中原王朝在自身实力不够强硬的情况下,往往会通过和亲政策来拉拢北方强悍的游牧民族,为国家换来了和平发展的机会。而且此举还成本还很低,献出一位公主和部分嫁妆,便可以换取多年和平。和亲,自古以来便是中原王朝笼络北方游牧民族的重要手段。没想到这次竟然颠倒过来,成为北方游牧民族笼络中原王朝的重要手段。这是北方游牧民族首次向中原王朝嫁公主,见证了中原王朝的强盛,象征意义很大。不过,大部分和亲公主都不是皇帝的女儿,而是从宗室或者后宫中选择一名的女子经过包装而后出嫁。这次辽国的和亲公主也不例外。天寿公主并非辽主耶律辉的女儿,而是御弟大王耶律得勇的女儿。赵籍道:“天寿公主国色天香,能文能武,朕甚为满意!”
褚坚认为,大宋皇帝同意纳天寿公主为妃,自己马上可以完成辽主交代的使命,不禁喜笑颜开。褚坚道:“宋辽原为兄弟之邦,此次和亲,亲上加亲,愿两国永远和平安宁。”
赵籍道:“朕听闻天寿公主有一把龙泉宝剑。不知能否将此剑列入嫁妆当中?”
褚坚信誓旦旦道:“连天寿公主都嫁给了陛下,区区一把宝剑送给陛下,有何不可?”
赵籍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龙泉宝剑作为嫁妆,送给大宋。”
龙泉剑,中国古代十大名剑之一,原名龙渊剑,始于春秋战国时期。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唐朝时因避高祖李渊讳,便把龙渊剑的“渊”字改成“泉”字。龙泉剑不仅寒光逼人、锋利无比,而且具有柔韧性,可以卷成一个圆圈,束在腰中,犹如腰带。解开之后,宝剑挺直如故。如此宝剑,赵籍想把它作为礼物,送给师父王进。一个月后,龙泉宝剑随着和亲队伍来到了燕京。花轿当中,坐着美丽动人的天寿公主。天寿公主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嫁到大宋。临行之前,辽主耶律辉曾对她说:“答里孛,这次委屈你了。但为了大辽的百年基业,朕和你的父王不得不这么做。等你到了大宋,朕希望你使尽各种手段,让大宋皇帝沉迷你的美色,对你的话言听计从。等时机成熟以后,你向大宋皇帝替伯父和大辽索要一百支火枪,以及十门火炮。”
天寿公主将辽主的话牢记于心,但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她连大宋皇帝的面都见不上,因为她所嫁之人根本就不是赵籍。此时的皇宫,和往常一样,没有挂红,毫无喜庆的氛围。而赵籍依旧坐在垂拱殿批阅奏章。郑贵妃端来一碗粥,轻声说道:“陛下,臣妾给你端来一碗银耳莲子粥。”
正好赵籍有些口渴,于是喝了银耳莲子粥,拍了拍郑贵妃的纤纤玉手,笑道:“还是爱妃体贴朕。”
郑贵妃问道:“陛下,天下人都知道,辽国和大宋联姻,将天寿公主嫁到大宋。为何皇宫里没有一点喜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