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年号,使用过八年。这个历史空间,政和作为宋圣祖赵籍的唯一年号,使用五十一年。当然这是后话。早朝上,除了讨论明年的年号,朝廷还颁布了《推进大宋官员能上能下的若干规定》,重点是解决能下的问题。早朝之后,坊间流传,朝廷准备裁撤中书省和门下省,只保留尚书省。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大批官员将调任。这个《规定》就是让他们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仅仅隔了几天之后,又有消息传出,朝廷在原有六部的基础上,再增设新的六部,合计十二部,尚书省的权力再次加强。于是又有人认为,这个《规定》只是朝廷整顿吏治的延续。垂拱殿,赵籍召集几位宰执开会商议机构改革。赵籍道:“朕相信众卿都听说朝廷机构改革。三省六部制从唐朝确立,运行三百余年。但三省分权,势必造成相互扯皮、效率低下等弊端。为了协调三省,三省渐渐合署议事、办公,三省职能逐渐趋向混同合一。到了我朝初期,虽然三省名义始终存在,但是已经混同为一省。后来元丰改制,父皇又恢复了三省,以尚书令、中书令、侍中,官高不便轻授,遂以尚书左、右仆射为宰相。但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为门下省长官;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同为中书省长官。为了更好地提高效率,朕决定废除中书省和门下省,只保留尚书省。没有了中书省和门下省,换句话说左、右仆射没有了兼职。韩卿,你乃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朕革了你的中书侍郎,你可有异议?”
韩忠彦道:“老臣没有异议,全凭陛下裁决!”
赵籍道:“韩卿觉悟高,有大局观,朕甚为满意。左仆射已经空缺三个月,朕过几日便下旨,韩卿担任左仆射。”
韩忠彦从右相升任左相,成为百官之首,心里自然高兴。赵籍又道:“韩卿担任左仆射,右仆射暂时空缺,等将来有了合适的人选再递补。”
赵籍的潜台词就是,你们谁听我的话,好好给我干,我就提拔你当右仆射,也就是右相。众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更加鼓足了干劲。赵籍道:“朕还决定在原有的六部基础上,再增设六部。新的六部为学部、农部、商部、医部、巡查部和外务部。学部主管教育,医部主管医疗,农部主管农业,商部主管商业,巡查部主管治安,外务部主管与外国的交往。新的六部和旧的六部一样,尚书一人,侍郎二人。众卿如果有合适人选,可以向朕写奏章推荐。”
这次机构改革,赵籍大致仿照了清末的机构改革。庚子之变后,慈禧太后意识到如果再不进行变革,国家就无可挽救了,于是顺从历史潮流开启新政。新政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机构改革,当时清政府增设了学部、商部、外务部等部门。清政府虽然仍是半新半旧的,但毕竟是清朝政权机构迈入近代时期的开始。这次机构改革,与清末改革最大的不同是没有进行军事改革。清末还设立了陆军部、海军部等军事部门。但赵籍登基称帝不足一年,军事改革时机还不成熟。所以只有行政改革,没有军事改革。总的来说,这次机构改革阻力较小,因为裁撤的部门少,而增设的部门多,大多数人得到了提拔。经过这次改制,宋朝行政机构由原来的六部变为十二部,而尚书省就相当于后世的政务院或行政院,基本上有了现代行政的形式。这时候的赵籍,在等一个人回来,等他回来主持大宋整盘棋局的改革。十一月中旬,远在大名府的蔡卞接到朝廷旨意,不再兼任大名府留守,返回东京。蔡卞带着武松和朱五经南下返京。时值寒冬,天空飘起了雪花。蔡卞想起了离京时阳春三月,杨柳依依,不禁吟诵起《诗经》中的一句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朱五经道:“朝廷机构改革,免去了恩相的尚书左丞一职。如今恩相不再兼任大名府留守,只剩下资政殿大学士这个虚职。不知陛下如何安排恩相?”
武松道:“恩相在大名府变法成功,陛下自然是提拔恩相。”
朝廷空缺的官位很多,比如农部尚书、学部尚书。但蔡卞原来是副相,而且变法大获成功,不可能屈尊担任低一级的尚书。如果往上提拔,只能是左、右仆射。左仆射是韩忠彦,而右仆射暂时空缺。蔡卞暗自猜测,皇上八成提拔他为右仆射,即右相。曾经的朱五经只是一个商人,而武松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好汉,他们自然不太清楚什么尚书令、左仆射和右仆射等朝廷官职。蔡卞笑而不语,继续赶路。五日后的傍晚时分,蔡卞一行风尘仆仆回到东京。蔡卞将武松和朱五经安排在府中休息。次日,三人进宫面圣。垂拱殿,赵籍先行召见蔡卞。赵籍道:“你我君臣,半年未见,蔡卿可好?”
蔡卞道:“托陛下的福,老臣还好!”
赵籍又道:“蔡卿离开东京时,朕曾说过等朕亲政之后,假如蔡卿政绩出众,蔡卿再返朝堂。那个时候,你我君臣联手,共同完成父皇和你岳父梦寐以求的夙愿。如今,朕已亲政,而蔡卿在大名府的政绩有目共睹,连《开封时报》都报道了。今天,就是朕兑现承诺的时候。即日起,朕便下旨,封蔡卿为右仆射,兼讲议司提举。”
历史上,讲义司是崇宁元年(1102年)设置的,以宰相为提举。宋代以后设主管专门事务的职官,即以“提举”命名。有“提举常平”、“提举市舶”、“提举学事”……历史上的讲义司议盐、议茶、议学校、议市舶、议税收、议军事等,几乎涉及所有关于改革的重大问题,是改革的最高领导机构。如今讲义词提前两年成立,右相蔡卞兼任提举。但蔡卞并非穿越者,不知道讲义司是何机构?于是,蔡卞小心翼翼问道:“陛下,讲义司是什么机构,主管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