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志的脸色顿时有些阴沉。张仕龙嗔怪地看了一眼何小山。何小山其实是在赌。王立志和张仕龙他们是知道盛佳厂、战神科技和何小山关系的人。小灵通是借着战神科技的名义，具体由搬迁到深城的盛佳厂和北大服务社合作的。在座的人没有人清楚知道这点，不过他们应该猜测战神科技多少应有何小山的份子，具体多少不得而知。何小山知道，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拥有战神科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股份，这些人都会暴起。其实战神科技的股份目前是何小山占百分之七十，盛佳厂占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十目前是挂在吴凯莉身上的，而何小山拥有盛佳厂的百分之二十，吴凯莉和元佳又是何小山的人，这样一来战神科技等同于是何小山自己的。通过盛佳厂的运作，目前已经利用芯片等各种进口物料，战神科技获利一百多万软妹币，另外还有价值十万米金的港币利润截留在账上。所以，不管是小灵通微机的专利，还是BD—DOS的投资研发，其实就是何小山用自己的钱在支付自己的科研经费。王立志等人知道何小山拥有一定的主导权，却不知道其实这不过是何小山左手换右手的操作。“你怎么能保证这样做，不会有人截留外汇？”
王立志冷冷问道，“据我所知，盛佳厂和你的关系匪浅，而战神科技是盛佳厂的负责人在港岛设立的，对不对？还有一个叫吴凯莉的女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张仕龙也厉声说道：“小山啊，我很看好你，你可千万别被金钱和女人冲昏头脑，毁掉自己的大好前途！”
何小山差点郁闷到吐血。可是偏偏又不能说出实情，何小山只能说元盛和元佳去年待他如亲人，所以他也就尽量帮他们，至于说吴凯莉，何小山略过不提。王立志倒也信了。“战神科技的事情就先这样吧，那BD—DOS的事情呢？你是怎么考虑的？”
“余佑诚先生的Video Brain公司是美国企业，所以委托我们服务社开发BD—DOS，我们必须遵守这份合同，因为我们需要和国际接轨。”
张仕龙抢先提问：“王局长问的就是这个，为什么我们的技术要拿出和国际接轨。”
从1949年*****到20世纪70年代初，中美两国一直都处于封闭和对抗的状态，其间于50年代和60年代，两国还分别在朝鲜和越南分别进行了两次直接与间接的较量。到了70年代，世界仍处于冷战时期，出于对抗苏联霸权的共同需要，中美关系开始趋于平稳，从尼克松总统访华之后，两国关系开始向正常化发展。后世公认，从两国正式建交开始到90年代初苏联解体，这十年间，堪称中美关系的“蜜月期”。如今正值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开始全面发展和修复对外友好关系，其中尤以中美关系为重中之重。所以，当何小山提到“BD—DOS是为美国企业定制的”，王立志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了。“具体的情况，你详细说说……”王立志想了想之后，非常慎重地对何小山说道。何小山随即把自己如何与余佑诚相识，如何与他达成推进微机销售和定制软件业务的意向，随后由北大电仪厂修配车间成立应用技术服务部，承接Video Brain公司磁盘操作系统开发项目……这一系列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给王立志做了汇报。“这倒是个新鲜事物。”
王立志听完汇报之后，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听到这话张仕龙心里“咯噔”一下，他是给韩明益交代过，这件事只能悄悄的进行不能对外张扬，尤其不能让人知道这是系领导和校领导暗中支持的……可惜，他这话只对韩明益一人叮嘱过，却没有提醒过何小山！当然，何小山是不用他提醒的。他此时对王立志提这件事，其实就是在赌！赌王立志最关心的是CBD—DOS这个项目，至于北大偷偷摸摸成立这么个应用技术服务部，他应该是不会太在意的。事实也的确如此，王立志虽然对“应用技术服务部”的确感到很新鲜，但除了这么一句也没说别的。他最关心的还是BD—DOS这个项目的版权问题。“这么说……这个BD—DOS是由Video Brain公司提供了整体设计思路和部分技术，由你们应用技术服务部定制开发的？版权当初是怎么规定的？双方的合作协议里有写吗？”
王立志问的非常仔细，尤其是双方协议中关于版权的条款。他非常清楚，美国人和中国人不一样，他们对于版权这种东西是非常较真的。按照何小山的介绍，BD—DOS最初的设计思路和开发蓝本都是余佑诚提供的，虽说软件的开发是应用技术服务部提供的，但这版权……在双方协议中应该有明文规定。听到王立志的问题，何小山心里颇有些庆幸。虽然当初他借着余佑诚的由头，撺掇韩明益搞这个BD—DOS，只是不想泄露自己重生者的身份，但事实上也的确为版权问题留了个心眼。“协议规定，双方联合开发……版权各占50％，所有对外授权必须经双方同意。”
何小山叹了口气说道，“开发中文版的话，应该也是按这个协议来执行的。”
听到何小山的回答，章翔有些不解地说道：“如果是开发中文版，从美国人那里拿来的技术仅作参考，所有参与开发的人员都是我们自己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老章，你这就外行了……和美国人打交道，可没这么简单。他们对这些东西都非常轴，认死理。只要是你的技术用了他一点点，或者说两者之间有因果联系，他都认为你侵犯了他的版权，除非双方就版权使用达成协议。”
王立志作为计算机工业总局的负责人，和美国有关方面打交道多了，对这些事情有着非常深刻的体会。原本想着既然北大已经有了成果，那在这个基础上做汉化应该事半功倍的。可没想到这里面牵扯到了和美国公司的技术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