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数据联动？智能制造？这都是些什么啊？”
吴兆峰听着何小山的这些话一头雾水。何小山在说之前那些话的时候，又犯了一个重生者经常会犯的错误——吹牛皮！作为重生者，何小山知道的不仅仅只是某个技术领域的未来发展趋势，他来自于21世纪初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脑子里知道的东西丰富至极。所以，在谈到类似话题的时候，往往不自觉地就会把很多新名词带出来。吴兆峰的问题，让何小山愣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又“吹牛皮”了。不过，何小山今天是来帮着尹明珠推销电脑的，要是他对这个问题只是糊弄糊弄一带而过，显然是不合适的。况且在何小山看来，这个话题仅仅只是一些未来展望，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于是他笑了笑就着这个问题说了起来。“今后，当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仅仅只是一家企业可以借助计算机技术实现工业自动化。我们可以将整个行业看作是一个产业链……”在何小山的畅想之下，描绘了一幅非常美好的前景。以纺织服装行业为例，从原材料生产，服装设计……到市场销售，每一个环节都通过网络连接在一起，各个环节都能够采集到各自相关的数据，然后这些数据进入一个“大脑”，并由这个大脑最终形成一个个可控的适合市场需求变化的指令，到达相关的生产企业，并由这些企业生产出适量的、对应需求的产品！听着这些话，胡礼仁有种在听科幻小说一样的感觉。他笑着说道：“你们年轻人，还真敢想啊……”“这可不是我胡编的……我相信未来这些都是能够实现的，而且也是符合未来发展趋势的。”
何小山笑着回了一句，心想这下总算是把这个话题给圆好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吴兆峰还真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而他这次问的问题……就连何小山都吃了一惊。“如果照你这么说……这不是和我们现在的计划经济一样吗？我们全国的大大小小的工厂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吴兆峰心里有种困惑，如果未来的发展与何小山所说的是一致的，那为什么他的导师却说计划经济模式已经不适应目前的经济发展了呢？吴兆峰除了区轻工局的局长之外，还有另一个身份是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系的在职研究生，而他的导师则是中国著名的经济学家秦东方教授。前些日子吴兆峰刚刚协助秦东方教授完成了一项关于计划经济体制改革的研究。在论文里，秦教授就大胆的提出要打破计划经济的束缚给国民经济松绑……可何小山今天却说什么未来整个行业都将是一个完整的产业系统，而这个系统是由计算机网络连接起来的，这样的论断让他有些困惑不解了。八十年代初期，中国依然处于计划经济为主的体制之下，直到几年以后随着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乡镇企业的兴起，经济特区等等一系列新兴产业结构调整，打破了固有的经济格局，使中国经济不可逆转进入了改革开放，走向市场经济发展快车道。吴兆峰长期以来一直都是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成长起来的，对固有的传统也有着一种恋旧的情感，说实话他帮着秦教授完成那些调查研究的同时，也不断地在克服着心理上的这种情结。现实了解到的那些计划经济体制的弊端，也让他对秦教授的结论深信不疑。但对于何小山所说的未来发展前景，在他看来似乎又的确非常有道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何小山也没想到吴兆峰之这么较劲的人。听到他的问题之初，他也觉得有些好笑，这计划经济和未来的工业智造、工业互联网怎么可能是一码事呢？“我们现在的计划经济体制是根据政府计划来调节经济活动。首先是政府按先制定计划，提出发展的总体目标，然后制定各种政策和措施，按计划安排、引导和调节经济运行方向。资源的分配，包括生产什么、生产多少……这些都都由政府计划决定的。”
何小山就两者不同之处做了一些列举和比对。“我们国家很大，以前制定计划也都是从下面一层层的统计汇总各种国民经济数据，然后由国家统筹调配制定计划。从这一点上来说两者的确是一样的。但这里面有个前提……我说的智能工业制造的数据采集和汇总，都是通过一个强大的技术网络实施收集反馈，快速运行和调整的，这需要技术的变革才有可能实现。”
虽然工业制造和工业互联网的运行模式在某些方面的确和计划经济有些相似，但事实上其“计划”的产生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来自政府制定的先期计划，而另一个则是来自于大量的数据采集和系统运算……就在何小山对吴兆峰解释两者区别的时候，吴兆峰突然惊声说道：“你的意思是以前我们做计划，数据采集统计汇总都是人工的，所以难免就会有疏漏和信息滞后的问题，最终就导致了计划的制定和实施产生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计划也就变得不灵了？”
“额……”何小山也没想到吴兆峰这脑子反应还真快，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他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吴兆峰得到何小山的回答之后，一下子沉默不语了。何小山和胡礼仁在谈东方服装厂采购电脑等等相关业务的时候，吴兆峰的脑子里一直在思索着刚刚从何小山的一番谈话中得到了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