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关大过来送货,给他们带来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三大爷从城里回家了,带着咱们的小堂弟上咱家给咱爸咱妈道了个歉。咱爸那个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最重兄弟情,咱们三大爷一道歉,他就把之前的所有事给抹平了,说两家人以后还是正常往来,谁都不许再记仇了。”
听到这儿,关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都已经闹成那样了,这关系怎么可能恢复如初呢?而且上自己家来道歉,这可不像是三大爷的作风,平常在三大娘的调教之下,他对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并不是很客气,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呢?三大爷平常最好面子的一个人,怎么会道歉呢?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关大也理解不了三大爷一家现在的脑回路,本来他在听说三大爷归家之后,都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了,谁能想到,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三大爷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替三大娘出气,反而低下了头认了错。很快关秀就知道了三大娘的打算到底如何?原来是来了一招,借刀杀人。关大刚走没有多久,村里就来了一对中年夫妻,这对夫妻的妻子和自己是没有出五服的堂姐。“秀秀,你们在城里发财了,要不是听三大娘说,我都不敢相信,你们家可真是时来运转了,住的房子这么大,事业也蒸蒸日上,真是让堂姐羡慕。”
关秀现在摸不清这位堂姐的来意,只得尴尬的陪笑,她其实和这堂姐关系并不亲近,一来是两人年龄差别比较大,关秀还很小的时候,这位堂姐就已经出家了,二来两家的关系也很远。“就是瞎倒腾。”
“秀秀,你这话就谦虚了,你这要是瞎倒腾,那我们在村里生活的这些人就更是瞎倒腾了。你这倒腾的都是钱,而我们倒腾的却是那土坷垃,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什么钱。”
“呵呵呵,其实要我说还是在村里生活心比较安,最起码不用操心那么多事儿。”
关秀继续着这场尴尬的谈话,眼睛不经意间就看见了堂姐夫拿胳膊撞了一下堂姐的腰侧,似乎是在提醒她什么事儿。“咳咳咳,”堂姐先是轻咳了几声,然后说,“今天我来是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家里孩子大的都已经十八岁了,现在正是相亲的年龄,可是家里条件不好,连房子都没盖,没有房子在相亲市场是很危险的。”
关秀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这堂姐来可能是要借钱的。果然,堂姐接下来的话,就进入了正题。“你外甥现在连个好的相亲对象都找不到,我是想着你家情况很富裕,能不能借我一点钱先把房子盖起来?不然你外甥,就娶不到什么好媳妇儿了。”
关秀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因为堂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个外甥没有好的相亲对象,是因为没有房子,如果自己不借给他们钱盖房子,以后外甥要是找不到好的对象,似乎就是自己的原因了。这是明晃晃的道德绑架呀。“外甥现在在家做什么呢?”
关秀没有先提钱的事,而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在家跟着我们种地呢,本来想让他学个木匠啥的,师傅也找好了,去了两天又回来了,我们一打听,原来是他师傅脾气不好,总是拿小棍儿敲我儿子的手。这样没有师德的人,我们孩子不能跟他学。”
八十年代的木匠和泥瓦匠师傅,在农村是十分吃香的行业,要是孩子学会了一门手艺,在相亲市场就能加分不少,即便是没有房子,也有不少好姑娘愿意嫁过来,毕竟有手艺就证明有饭吃。堂姐家的孩子,怎么听起来好像不太好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