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无语,倒也没跟他计较,两人边走边买,弄得手上一堆东西都拿不下了。“我都说不要买那么多,你还非得买,这么多东西咋拿?”
荆梨没好气的看着霍深,她觉得这就是个购物狂。霍深不以为然道:“你等一下!”
随即去了旁边的酒楼里,片刻之后,有两个小二跟着过来接过东西。“送到顺昌大街的东来轩大酒楼!”
霍深一安排,两个小二连忙小心将东西接了过去,又拿出几个大箱子给装好,让人送去东来轩。荆梨感慨,果然到哪里都要有钞能力,这不,就算古代,人家也是有快递小哥的。东西打包送走之后,更加方便牵手了,霍深毫无顾忌的牵着荆梨往河边去。“你都在灯里写了什么?”
霍深将小小的许愿灯放入河水之中,河面上,闪烁着一盏盏承载愿望的小花灯,随着河水蜿蜒流向远处。“既是愿望,就不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荆梨划拉着河水悠悠道。“你都不给家人写个寄语啥的吗?”
荆梨随口问了一句,随即又想起来他家人都死光了,只是话已经出口又没法收回了。“我祝他们早入阿鼻地狱,万劫不复!”
霍深脸色沉沉道。荆梨一滞,这算什么寄语?是给家人的吗?算了,不跟他计较,伸手扯了扯霍深的衣袖:“好了,别气了,姐姐带你吃东西去!”
“我已经二十有余,你算什么姐姐?”
霍深一脸不解,面色倒是柔和了不少,反手将荆梨的手握着掌心柔声问道:“你想吃什么?”
荆梨歪着头,像是馋嘴的小狐狸不晓得想吃什么。“要不去吃街口的老周家馄饨,我听全子哥说味道极好!”
霍深想说那街口的混沌人来人往的不干净,可瞧着荆梨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说不出口了,满是宠溺道:“那好,咱们吃混沌去。”
月色当空,街口人不多,老周家的馄饨铺子显得有些冷清,不过是三两个客人。荆梨要了俩大碗混沌,老周家的有些诧异:“姑娘,这一大碗量不少,你.....”荆梨摆摆手:“没事,就要两大碗,等下不够再下就是!”
旁边的两个食客闻言不禁瞥了一眼,见是个身形窈窕的姑娘,都不免有些侧目。荆梨小声道:“我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
霍深低声笑道:“无妨,在下不才,几个吃饭的碎银子还是挣得来的!”
荆梨不免老脸一红,心中却是有些甜蜜,话说这人要是不抽风,作为准男友正常状态下还是不错的,没事,以后要是再抽风,揍就是了。她还不信了,等身手达到前世巅峰状态,还能揍不了他。冒着热气的馄饨端了上来,荆梨小口吹着热气,一口混沌下肚,随即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全子哥说的不假,这味道真真是不错!”
霍深瞧着她那满足模样,也顿时有了胃口,只觉这馄饨是比平日里吃的要好上几分。“你平日不都在这长安城里活动吗?还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
荆梨边吃边问霍深,反正都来城里了,刚好这两天不忙,可以趁此机会带苏氏他们出去走走。霍深刚想说话,就被荆梨给打断了:“嘘!”
随后又把挪上去的面具往下扯扯,刚好留出一张小嘴。铺子边上来了两个年轻男女,两人都带着个青色鬼面,状若亲热的隔着荆梨他们不远处坐下。“你怎就这般莽撞?突然来了长安城,要是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
女子言语之中满是忧心,却也带着抑制不住的甜蜜娇嗔。女子一言既出,霍深随即不再出声了,默不作声的给荆梨又拨了几个自己碗中的混沌。荆梨悄悄瞪了他一眼,养猪啊!这么大一碗吃下去已经很撑了好不。男子伸手握住女子的小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青州一别,已有数月未见,思慕良久,不辞千里也甘愿前往,只为见卿卿一面!”
呕!隔着两个桌子的人顿时有些吃不下去了,太特么腻了!女子轻轻摇头:“终归还是有些太冒险了,今日夜里,你便早些回去吧,我就在这长安城里等着你,等你早晚那么一天来接我。”
男子将刚刚端上桌的馄饨推到女子跟前:“不急,我做了周全安排,你先吃点东西,随后我陪你去游灯会,放花灯,这个上元节,旁人能做的我必然都要陪着你做一遍!”
“而后的每一个上元节,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了!”
两人边说着话,头却是越靠越拢,女子轻轻舀起一个馄饨对男子道:“玉郎,你也吃,奔波许久,想来路上也不曾好生吃饭。”
男子低头就着女子的手,将汤匙里的混沌一口含住,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缱绻之意。隔桌而坐的两人牙都快给酸掉了,霍深极为怨气的瞅着面前的两个大碗,为啥不学人家只要一碗,两人就着一个汤匙分食,瞧瞧人家多甜蜜。再瞧瞧身边姑娘,整个头都快埋碗里了,哪里还能学人家半分亲密无间。那边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好不黏糊,看得老周家两口子都不好意看摊子了,借故收拾把灶台擦的那叫一个干净。吃完了混沌,两人四目相对,好半天不曾开口,许久男子才打破沉默:“咱们去游灯会吧,再晚过去,人就该散了!”
女子带着鼻音道:“不去了,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让那些喧嚣冲散难得的安宁,就这么静静的坐会吧!”
男子四下看了看,见铺子里就剩下两个埋头吃货和铺子老板两口子,也不再避讳,轻轻将女子搂入怀中:“是我不好,没法让你安安稳稳的呆在我身边!”
女子依偎在男子肩头:“玉郎何出此言,能得这半日独处,我心也是万分喜悦了,将来天下大定,必然可以长相厮守的,玉郎万不可因我耽误了自己的远大前程。”
那厢窃窃私语,这边霍深都快把碗底刨穿了,好不容易等那两人互诉衷肠完毕离开。霍深这才幽幽问道:“他是谁?”
荆梨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