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回来援救长安了,这不就是咱们的机会么?”
“只要能打入长安,要啥没有!”手下众人被这个消息,一时间惊的不轻,要知道那可是未见败绩的长陵王啊,如何就这般轻易被人重伤了。见手下有人不信,窦文韶冷哼道:“所谓战神又能如何,他也是血肉之躯,又不是刀枪不入!”
手下人纷纷点头,是这么个理儿。羯人本就骁勇善战,原就不是好收拾的,这又来了个河间王在背后捅刀子,这长陵王即便不死,那也得掉层皮啊。如此说来,可不就是他们的机会来了。陈留军的主帐里一片欢腾。对面的荆梨不用窦文韶的信使,也早就接到了这个消息。前来送信的是陈大人,他捧着肚子满头大汗的爬上城楼。陈大人气喘吁吁对荆梨道:“娘娘,诸位大人的意思,要娘娘抽调城中主要兵力,尽可能出兵营救王爷!”
白长河一脸为难道:“王爷重伤消息传出,陈留大军必然会有所动,便是草原和陇西的白莲军,也极有可能会反扑!”
“此时,关口城中的兵力便是自我防守,都有些吃力的很,哪里还能分兵去营救呢!”
他作为关口主帅,面对长陵王这个主子,还有外甥女婿的身份,心中自然是想救的。可身经百战的白长河,率先得从大局出发,如此才能考虑个人情感。他忧心忡忡的望向荆梨,这小夫妻刚刚成婚就分别,那感情也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这个时候,不知这孩子会做出怎样的抉择。陈大人抹着额头的汗水道:“可城里诸位大人的意思,必须先救王爷,只要王爷在,咱们一切都能从头再来。”
“若是没了王爷,便是守住这关口,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啊!”
白长河自然是明白城里那些臣子的心思,他们都在赌长陵王将来更进一步的可能。虽然长陵王从来没有说过这茬,可这些老狐狸,都是认定了澹台凛才是那个最佳人选,也有最有那个实力问鼎天下的。他们自然得从一开始就抱住这个大腿,为将来谋取一个从龙之功。若是澹台凛就这么没了,他们所有赌资就落空了,这时候再换个主子,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还得受人排挤,这也就是他们比任何人都担心长陵王生死的原因。白长河想到这些,官场老狐狸陈大人自然不会想不到。两人齐齐看向荆梨,等着她的抉择。“你们先下去,容我一人静一静!”
荆梨面沉如水,毫无波澜道。陈大人心中一悸,这位王妃娘娘满打满算尚且不足双十,骤然闻听如此噩耗,竟是不见半点情绪。他心中一定,莫名觉得,便是长陵王真出事了,这王妃怕是也能以一介女子之身,要在这场角逐之中,取一分天下的。待白长河二人退下之后,荆梨端起手中酒,一口饮下。火辣辣的酒液烧灼,喉咙一片辛辣,她忍不住咳了一阵子,直咳得撕心裂肺,满面泪水这才停了下来。这一阵烧灼过后,她脑海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开始慢慢复盘这件事的真假。河间王一直都将澹台凛视为心腹之患。澹台玉烈为人残暴阴狠,几乎没有什么是非观念,一门心思就想干死所有的叔伯子侄兄弟,压根没什么所谓的民族大义。他这样的人,若说和羯人合谋,那是极有可能的。可若是说澹台凛被合围,乃至于重伤。荆梨对此却是有些怀疑的,他身上穿着丧尸都能抵抗的背心,一般刀剑是伤不到的,还有给他准备的那些秘密武器。如此情况之下,他若还能被人堵住重伤,那他所谓战神的名头岂不虚妄?可若是他没有受伤,明知道如今关口被围,几面都有敌军虎视眈眈,他是对自己有多放心,才干放出如此消息?若这消息是他所放出,他又想干嘛呢?荆梨觉得她与澹台凛陷入一场夫妻默契的豪赌,这一场赌博必然影响天下格局。若是赌赢了,便可为长安城换来近十年的发展期,亦或者更多。可若是赌输了,这个将来,注定只能是她踽踽独行了!荆梨次日回到长安城,聚集长安大大小小的官员,宣布了自己的决定。“目前一切以防守为主,消息尚且不知真假,陈留大军会倾巢而出,前来攻打长安却是必然的!”
“因而,如今长安所有的兵力,全部要拿来加强部署,不但不能分兵出去,反而要再征民夫加强工事防备!”
诸臣子闻言瞬间哗然。当下打头的便是钟文诺:“娘娘,您身为一介女子,却掌控着满长安的军队,本就不合规矩。”
“因着王爷一再吩咐,我等才压下心头不满,愿意为王爷退一步,保住长安治下的安定。”
“可如今王爷生死不明,娘娘不说前去营救,反而要固守长安,如此心胸,简直叫人齿寒!”
荆梨放眼望去,不但是钟文诺一人如此,其余诸人,便是对她多有维护的马仕庸,也很是不赞同。在他们看来,女子本就是男人附属,给了她们应有的荣耀,如今生死之际,竟是不愿出兵相救。果然,这女人就是靠不住,亏得长陵王对她那般看重。钟文诺厉声道:“娘娘,恕我等多有得罪,若是娘娘不肯出兵相救,休得怪我等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