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家背后一凉,该不会他这店里出了啥奸细吧!如意街的一处小宅子里,一个男人狠狠一巴掌甩在一女子脸上:“我带你出去是为了打探一下外间情况,不是为了让你出去吃喝,更不是让你去引起长陵王的注意。”
那女子捂着脸呜咽道:“五爷,您饶了我这回吧,我以后可再也不敢了!”
男人狠狠钳住女子下巴:“你给我注意点,再有不妥,我就宰了你娘亲和弟弟!”
女子惶恐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男子这才微微消气,随后一把将女子推倒在榻上,掀起了她的衣裙。女子将头埋在散发着汗臭气息的被褥之间,手指掐进了掌心,心中恨意越发滔天。天明之时,采月从外间回来,带着一脸疲惫道:“娘娘,你所料不差,邵武家的一切正常,而永生家的就不太对劲了!”
荆梨刚练功回来,顾不得满身汗湿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采月一脸凝重道:“昨儿夜里,永生家的夜深人静之际,竟是一个人穿起新衣,打理了一番妆容,而后抱着个枕头贴在脸颊边,又哭又笑貌似有些疯癫。”
荆梨一惊:“她穿的新衣可是一身大红?”
采月回道:“正是!”
“那她这般闹腾,家里人都不知道吗?”
荆梨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采月有些奇怪道:“就是有点奇怪,按理说她又哭又闹那般阵仗,我躲在她家院子外面的大树上都听得刺耳,可她家里人却睡的死沉一点动静都没有!”
荆梨沉吟片刻:“你有没有进去检查过她家人的房间?”
“看过,没有安眠香料之类的!”
“有没有检查过口鼻,是不是在饭菜里面给下了昏睡的药物?”
采月回道:“这倒不曾,怕引起她的注意,只是大略检查了一下房间有没有香料之类的,其他却是没来得及。”
荆梨当即道:“你去通知罗通判,带上几个人,咱们去一趟这个永生家!”
荆梨收拾好出来,罗通判已经点齐人马过来了。“娘娘,那永生家我带人过去走访过,并未发现有不妥之处啊!”
罗通判迟疑道。荆梨边走边道:“这妇人不简单,你这个老江湖大概也被她给蒙骗过去了!”
“对了,把贺清也给带上!”
张夫人今日做了些糕点,给永生家的送了一些过来以示感谢。韩永生与徐生差不多的年纪,满是热忱对张夫人道:“师娘,你怎就这般客气,老师与我父亲没区别,何况我也一直将晚秋当做亲妹子一般看待,如今她遭逢如此横祸,我这个做师兄的,哪能袖手旁观呢!”
张夫人一听张晚秋的名字,脸上笑容有一霎的破裂,随即恢复如常对永生家的道:“永生家的,这吃食不多,你就给俩孩子当个零嘴吧!”
韩永生语带不屑道:“俩丫头片子,哪里值当师娘这般费心了。”
永生家的伸出一半的手,又讪讪缩了回去,低头眼里划过一丝愤恨。张夫人有些看不过去,将点心一把塞进永生家手里:“快拿着,我还得回去给那父子俩做饭呢!”
张夫人将点心塞给永生家的就要转身离去,这时候院门外突然来了一群人。为首锦衣窄袖英姿飒爽的女子骑着一匹白马,张夫人一瞧,这不正是那位王妃娘娘吗!还没等她回神,就见王妃娘娘身后紧跟着涌出一队身着差服的衙役,张夫人心中越发不安,这么大阵仗到永生家是要干啥。韩永生不明所以上前道:“你等是何人?何以无故入我家里?”
罗通判掏出腰牌:“府衙刑事处办案,还请韩童生配合!”
韩永生是过了童生的人,也算是有功名在身了,罗通判便对他客气了几分。韩永生有些莫名道:“大人,不知小民家中犯了何事,要这般大阵仗的过来。”
罗通判扫视一番道:“我等前来是为张家之事,叨扰之处,还请理解!”
韩永生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不悦了:“罗大人,你这是何意?”
“老师待我如子侄,我也视老师家中子女如弟妹,发生这样的事,我伤心不及,莫不是大人还以为这是我所为?”
“这岂不是荒唐可笑,还是说大人找不到真正的凶手,亦或是凶手位高权重,这才想拿我做替死鬼?”
韩永生说着意有所指的看向荆梨,眼里讥讽之意呼之欲出。荆梨负手上前道:“韩童生不必如此着急,外间如何我管不着,可王爷与我治下断然不能有这种情况的发生。”
“不妨耐心一些,真相如何今日便可见分晓!”
韩童生见她如此,冷哼一声侧身道:“那便请娘娘仔细搜查吧!”
荆梨正要迈步进去,突然被永生家的给拦住了:“不行,凭啥要搜我家,要是吓到我两个闺女,或是让左邻右舍的邻居知道了,别人还以为我们家犯了啥事了。”
韩童生皱眉斥道:“无知妇人,王妃娘娘亲自过来搜查,我做事于心无愧,有啥不能见人的,还不赶紧让开!”
一向对韩童生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分违逆的妇人,此时却如发怒的母狮一般,丝毫不肯退后半步。荆梨冷冷看着这妇人,没有丝毫动作。先前暗中走访过的罗通判,将手按在了刀柄上,不知经历过多少刑事案件的他,此时也看出了这妇人的不妥之处。张夫人处在中间一时有些为难,讪讪打破沉默:“王妃娘娘,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永生家的与我家一向交好,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实诚之人,晚秋之事怎会与他二人有干呢?”
韩童生见妻子在外人目前居然敢如此这般给自己没脸,当下沉声道:“你非要这般不懂事么?”
如今科举未开,可长陵王如今气势如日中天,若是天下大定,这科考肯定是要再开的。他这一生不可能止步于童生的,若是让王妃娘娘生厌,以后断了他的科考之路该怎么办?永生家的木着一张脸,用一种无言的沉默回应众人。韩童生一阵恼怒,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脸,今日都被这婆娘给丢光了,伸手便要去打他家妇人。却被荆梨给叫住了:“韩童生,不必为难你家夫人,我有几句话要问,还请韩夫人如实回答!”
永生家的抬头看向荆梨,眼里古井无波看不出一丝情绪。荆梨看着她道:“你五月间小产落了一个孩子,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