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荆梨的十几个狼卫大惊,他们凭直觉觉得这里不对劲,到底人埋伏在哪里,是个什么情况却是不知的。王妃娘娘出手便能将人给射下来,这五感敏锐该是到了何种地步!狼卫不知的是,荆梨早已带上了夜视红外仪,但凡活物在她眼里便无所遁形。一连射杀数人之后,天色已渐渐亮开,前方巨石之上端坐一人道:“娘娘,澹台敬在此恭候已久了!”
数月未见的澹台敬,赫然是满头银发,原本俊气的脸上已染上丝丝邪气,整个人如同垂暮之年的老者,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荆梨怒道:“澹台敬,你好歹也是个人物,若有不满,不妨冲着我们夫妇来,这般对待我母亲与孩子,不觉得太过下作了么?”
澹台敬却是畅然笑道:“我为何要对付你夫妻二人?论武力论才智我均不如你二人,不拿老人和孩子来行事,又如何能将你给吊来?咳咳!”
他说着又撕心裂肺的咳了一阵子,继而阴狠道:“他澹台凛害死我妻,让我父女不得相见,今日我便要让他女人孩子都命丧这魔山之中。”
荆梨不耻道:“你倒是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杀死了陈淑妃,这时候却是推给我与夫君,这是要给自己的罪孽找个借口么?”
澹台敬突然暴怒:“若非你们不肯好生侍奉她,何至于有后来之事?”
荆梨不想跟他废话:“澹台敬,你既是将我引到此处,那便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意欲何为?”
“我的孩子又在哪里?如今他们是生是死?”
荆梨说这话的时候,心尖直打颤,生怕从澹台敬的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澹台敬又换了一张笑脸:“王妃娘娘你我也算叔侄,自家人叙旧,我这个做叔公的喜欢俩孩子,侄媳妇带着这么多外人来就有些不合适了!”
“你想怎样?”
荆梨冷声道。澹台敬眼里闪过玩味:“让你的侍卫等人在山下歇息,咱们一家子上山聚聚,我还要给你介绍个老熟人来着。”
荆梨尚未回话,身边的狼卫队长随即道:“娘娘不可,此人阴险狡诈,而今世子与小郡主又都在他手上,若是娘娘孤身一人上去,只怕是.....”荆梨淡然道:“无妨,只愿皇叔信守承诺,让我见到家母与俩孩子即刻!”
狼卫队长无奈,只好眼睁睁看着荆梨同澹台敬一道往山上去。待二人身影消失之后,狼卫队长随即吩咐众人,在周边排查,看看是否有其他上去的道,也查探一番是否有埋伏。烈焰山因有火山的缘故,山上全是石块不见一丝绿意,山道坎坷却是一点都不好走。澹台敬走的很是吃力,看样子上次澹台凛打在他身上的毒,真真是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确实掏空了他的身体,让他受罪不少。“侄媳妇,你是不是该扶我一把?”
澹台敬气喘吁吁道。荆梨讥讽道:“皇叔选了这般好位置,如今倒是嫌弃山道难行了?”
澹台敬坦然道:“这魔山上下皆不易,何况还有终年的地狱之火,侄媳妇便是功夫再好,要带着两个孩子逃脱,也没那么容易啊!”
荆梨哼哼道:“为了困住我,倒是让皇叔煞费苦心了!”
本就是盛夏的六月天,又是活火山存在的烈焰山,就连脚底都能感觉到一股子灼热。荆梨想到那口地下火山,心中越发惶恐,不知道这些人将两个孩子如何了。约莫爬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堪堪到了山顶之上,山顶之上却见一片荒芜巨石,以及岩浆滚滚的火山口,目之所及不见半个人影。荆梨猛地回身掐着澹台敬的脖子:“我孩子呢?”
“你把他们给弄到哪儿去了?”
澹台敬却是笑得阴森:“你猜啊!侄媳妇!”
荆梨气得将匕首一把刺进他的肋骨之间,而后狠厉的搅动:“我的孩子呢?”
澹台敬面上一片痛苦,却依旧带着笑意道:“你先说说,你将我女儿如何了?”
荆梨已经处在了盛怒的边缘:“若是我见不到我母亲和孩子,我便将你女儿弄到这火山口上,活活给烤死!”澹台敬语气森然道:“极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拍了拍手,火山口对面的巨石后方走出两个人来,一人手中抱着个孩子,正是大宝与二宝。两个孩子见着母亲,可怜巴巴的挥着小手,吐字不清的喊着:“娘亲!”
正午的阳光有些灼眼,荆梨眯着眼看了许久,这才认出对面之人来:“陈玉璋?”
不过是比她大了一岁多的陈玉璋,此时头发花白,脸上神情憔悴,站在荆梨这个曾经的爱人跟前,几乎差着辈分一般的苍老。而站在陈玉璋身边抱着孩子的女人正是许久不见的荆如,她见着荆梨眼神便恨恨扫了过来,活似要吃人一般。“阿梨!好久不见!”
陈玉璋的声音穿透岁月沧桑,算起来两人已经足足有近四年时日未见了。世事变幻沧桑,荆梨心知早晚有一日要与他对上,却不曾想是这般境况之下见面。“陈玉璋,你真是越发能耐了,堂堂的白莲军三当家,如今竟是要拿着个孩子来要挟人!”
陈玉璋淡然笑道:“阿梨,我们不该如此的!”
“当初你但凡肯为我退让半分,我们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凭着我的筹谋,你的能耐,这天下岂不早就在你我手中了,你为什么就不肯为我着想,换取一个美好未来呢?”
荆梨听得直犯恶心,转头问澹台敬:“他这么说,你不觉得恶心么?”
澹台敬却是幽幽道:“我若是他,不但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下,还得任劳任怨没有半分怨言!”
“是了!”
荆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才会与这个疯子说这种话:“你的无耻程度,比起他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荆梨转头看向陈玉璋:“少废话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的孩子?”
“还有我阿娘人呢,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陈玉璋低头摸着二宝的脑袋,似呢喃一般道:“我要怎样,你都会照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