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也不愿意先说,最后还是六十岁的陈根先说。陈根先是说了说村里的现状,然后又说了说村里的弊端跟利端,最后他才说出自己的想法与建议,等到他说完,大家情不自禁的给他鼓掌称好。陈老三见状,眼底一沉,既然站了出来:“该俺说了。”
皇甫筱没有阻止,点头道:“你说。”
接下来陈老三便开始他的演讲,然而他所说的基本是照着陈根说的一部分,加上自己的修改,自以为这样很不错,实际上就是车祸现场,烂七八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鬼东西。陈老五看不下去了,出口阻止:“行了,你说的是什么鬼,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就是,乱七八糟是什么鬼。”
“赶紧下去吧,别说了。”
“别说了。”
陈老三见大伙这般,脸色抑郁阴沉,然后下去了,那么就只有陈老五了,他没有陈根那样长篇大论,也没有陈老三那样照搬胡说八道,也就是将自己的心里想的说出来。然而,大伙听完后得有任何的反应,都觉得陈根说的很好。“好了,接下来是投票环节,大家同意陈根做村长的请举手。”
绝大部分的人举了手,只有极少的人没有举手,而这极少一部分人中就有前任村长一家。皇甫筱看了一眼,再次说道:“同意陈老五做村长的举手。”
陈老五笑着看向大家,然而看到只有几个人举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消逝,除却那几个自家人的举手,基本无一人选他。结果已经很明显。皇甫筱起身,直接将村长的印章递给陈根,本来她就看好陈根这个人,今天听完他的话后,更加看好了。能够得到全村一半多的人支持,说明这个人的为人很好,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么多人喜欢。“从今天开始,陈根便是陈家村的新任村长。”
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村里人看她就这样走了,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到有人去恭喜陈根,他们才开始略过她,纷纷效仿,恭喜的恭喜,巴结的巴结,很是热闹。至于前村长一家,直接被人遗忘,脸色异常的难看。“爹,咱们回去吧。”
陈大山担心自家爹又被气出好歹,劝他回去,陈忠不肯走,他推开儿子,走到陈根面前。大伙见前任村长过来,瞧着有戏瞅,便纷纷退到一旁看着。陈根看着陈忠,陈忠也看着他,从陈根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他早就有当村长的心思,然后陈忠强扯出一个笑容。“恭喜你。”
“谢谢,听说你病了,可好了些?”
陈根关心的询问了一句。“好多了,以后陈家村就靠你了。”
陈忠阴阳怪气的说道。陈根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笑了笑说:“靠我不行,得靠大家,只有大家一起配合努力才行。”
一旁的人听了新任村长的话,纷纷笑着保证:“俺们肯定配合,只要村长你能带俺们挣钱,叫俺们干啥都行。”
“没错,只要能够挣钱,干啥都行。”
“是的,只要能挣钱就行。”
听着大家的话,陈根保证道:“只要大家相信我,我陈根一定能够带领大家发家致富。”
“说得容易,要是种点菜就随随便便就能够让大家富起来,那你这些年怎么没富裕起来?”
陈忠打击道。大伙听完这话,一个个才从陈根的长篇大论中醒过来。前任村长说得没错,新村长说的那些如果真的能行,新村长怎么会没有富裕起来,怎么还住着那个破房子。陈根并没有慌,淡定自若的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富裕起来?”
这话是在问陈忠,也就是前任村长。陈忠见他这样问,讽刺道:“你若真的富裕起来了,那你怎么还住着那个破房子?”
“我无儿无女,那房子又不漏雨、不漏风,住着很奇怪吗?难道不允许我把钱存着吗?”
“呵,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有没有钱。”
陈忠继续讽刺。陈根依旧带着笑,丝毫没有因为陈忠的话而生气。“是不是真的有钱,以后就知道了,如果有人不相信我,可以观望,下次我还要去镇上送菜,如果有人想去,可以同我一起去看看。”
大伙听了,觉得这个可行,是不是真的挣钱,他们跟去看看就知道了,很多人将疑惑的心收了起来。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是前任村长给现任村长找茬,不过也能理解,若是他们,他们也会这样干。当了几十年的村长,如今村长被别人夺了去,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不过谁当村长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带领大家挣钱那肯定是好村长,如果新村长真的能够带领大家挣钱,那么他们就认准这个村长。陈大山见自家爹还想说什么,走过去将人拉住。“爹,外面冷,咱们还是回去吧,你的病才好转一些,万一又吹着凉就不好了。”
“我身体好着,不回去。”
陈忠倔脾气上来了,自从村长的头衔被下之后,家里的儿子跟孙子都变了,一个个对他没有以前尊敬。若不是张秦,若不是她生的好女儿,自己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想到陈二喜,他就来气,指着张秦便骂:“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若不是你生了陈二喜,家里也就不会这样,你们娘俩都是丧门星。”
张秦一听这话,就不是很乐意了,也不管这里是家里还是外面,直接给公爹顶了回去。“爹凭啥说俺是丧门星,当初二喜撒谎污蔑陈筱的时候,爹你不是在场吗?当初你怎么没有阻止二喜,你要是阻止了二喜,大人会撤了你村长的差事吗?这归根结底就是你自己的错,凭啥怪俺头上?俺嫁到你们家生儿生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什么事情就往俺身上推,难道就因为俺是嫁进来的外姓人?”
大伙听完张秦的话,也觉得前村长过分了。“好歹人家张秦嫁过来生了两个孩子,平时张秦也勤快,伺候公婆也很周到,从来没有与公婆争吵过,可以说是一个特别好的儿媳妇了,再说了二喜那个孩子也不是张秦教出来的孩子,怎么能怪张秦?”
“就是,要怪也怪那个死了的张荷。”
张荷就是二喜的奶奶,陈忠的媳妇,因为二喜嘴巴会讨张荷的喜欢,因此张荷特别疼爱这个孙女,就连张秦这个亲娘都说不得二喜,所以要怪就怪张荷。“对啊,这怎么能怪二喜娘,当初二喜是跟忠叔你一起,忠叔你自己没有阻止,说起这个,还是要怪忠叔你自己,忠叔你若是没有那个害人之心,也就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说话的是陈铁娘,喊陈忠一声叔,还是看在他高一辈的份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想害陈筱那个死丫头了?”
陈忠听完陈铁娘的话,脸沉了下来,若不是陈大山拉着,已经过去打人了。“难道俺说得不对吗,要不然你怎么会不阻止二喜?”
陈铁娘见陈忠被拉住了,胆子更大了。陈铁娘的话让大伙突然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陈铁娘说得没错啊,忠叔你该不会真的存了害陈筱的心,所以才没有阻止你家二喜吧?”
大伙议论纷纷,越说越觉得陈忠就是故意不阻止二喜,为的就是害陈筱。陈忠见大家都在说,心虚的他扯大嗓门:“你们休得胡说,我干啥要去害陈筱。”
对呀,他干啥要害陈筱?“谁知道你是不是记恨人家陈筱压你一头。”
陈铁娘又道。“崔大华,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死你?”
陈大山吼道。陈铁娘赶紧躲到儿子身后,陈铁心底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娘说:“娘,咱们回去吧。”
陈铁娘乖巧的点头,跟着儿子回去了,她还真怕陈大山抽她。陈大山见陈铁母子走了,脸色缓和了许多,转头劝自家爹:“爹,咱们别闹了,行吗?”
陈忠因为心虚,便跟着儿子回去了。陈来贵见自家娘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想去跟大家唠嗑,唤了一声:“娘,该回去了。”
“知道了,催什么催,俺又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张秦撇了儿子一眼。陈来贵眼底暗沉了几分,转身直接走了。他一走,其他人也纷纷离开走了,张秦还想跟大伙诉苦,可她一回头,人都走了,最后只能回家。皇甫筱坐在堂屋,看着从自家门口过的人,便知道他们散了。一旁的白老也瞅了一眼,然后说:“你这选村长会不会太快了?”
“只要选对了人就行了。”
“你就知道你选对了人?不怕他跟前村长一样?”
“要不咱们赌一下,就赌他不会。”
白老翻了一个白眼,不跟她赌:“老夫不跟你赌。”
“没劲。”
她站起来,转身回房,边走边打哈欠,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瞌睡又来了,她要去睡一会儿。白老见她又困了,拧眉一脸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