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桁看她笑,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还没说闻出血中的毒是什么毒,但他相信“李潇”肯定是有把握了。嬷嬷也看到了,问:“陈夫人可是知道是什么毒了?”
“我知道的名字是嗜魂。”
听名字就感觉是非常毒的毒,楚桁好奇这毒的具体症状,便问:“中了嗜魂的人具体会怎样?”
他看到的是表面,但母后的感受他不知道,他想听,到时候他也要让那个人也尝尝嗜魂的毒。“嗜魂,是一种腐蚀内脏的毒,而且还是慢慢的腐蚀,让人享受一切的病痛,等到了死的时候,内脏会成为腥臭的血水。”
听完他的话,楚桁捏着的拳头咔咔作响,双眸泛红,如果此时那个下毒之人在他面前,他肯定会将那个人扒皮抽筋,剁碎了喂狗。“桁儿。”
齐溶芷唤了王儿一声,不想王儿被仇恨蒙蔽双眼。楚桁回神,看着面前担忧自己的母后,然后问“李潇”:“我母后的病可能治?”
“能治,一会儿我让我相公将药送过来。”
皇甫筱没有多说,转身去倒了一杯“茶水”,端过来递给楚桁。“喂你母后喝。”
她说完这话就走了。她天生喜欢毒,对嗜魂也有研究过,如何配解药,她再了解不过。楚桁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母后喝这杯茶水,但他照做了,喂完后,他发现母后不管是精神还是脸色,都好了许多,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的好。他有点怀疑这杯茶水了,看着茶杯里还有几滴,他先是闻了闻,然后仰头倒进嘴里。石化的嬷嬷:太子这是口渴了吗?嬷嬷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太子。”
楚桁睁大眼睛,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他敢肯定,这杯水一定是被“李潇”放了什么东西,要不然一杯普通的茶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功效。嬷嬷递过来的水他没有喝,而是询问母后:“母后,你感觉如何?”
齐溶芷现在也很吃惊,她对王儿说:“母后现在感觉很舒服,从未有过的舒服。”
“舒服就好。”
楚桁咧嘴笑,此时他的心情无比的顺畅。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司马槿拿着配好的解药来了,他将解药丢给楚桁便转身回去,同时也丢下一句“一天一颗”。接住解药的楚桁,打开手中揉成一团的纸团,看到纸团里包裹的七颗褐色药丸,每颗有豌豆米那么大。他手一抖,差点把药抖落下去,还好他及时护住,要不然就掉地上了。一旁的嬷嬷表情有点不自然,这位陈夫人还真是个怪人,解药居然随便用一张废纸包着。没错,就是废纸,因为她看到纸上面有用过的痕迹。她转身回屋,拿了一个空盒子出来,走到太子跟前,将盒子递上去。“太子,放这里面吧。”
楚桁将六颗药丸放进去,拿了一颗转身递给母后。“母后,你先吃一颗看看。”
齐溶芷没有犹豫,接过王儿手中的药丸放进嘴里,嬷嬷连忙递上半杯茶水。“不用,这药入口即化,无需喝水送服。”
嬷嬷吃惊,很快又淡定下来,陈夫人能够治病王后的病,她的药入口即化也不奇怪。想到濒临死亡的王后现在能够好起来,嬷嬷一身轻松。“王后,奴婢去给你再端一碗吃食来,可好?”
许是那杯“茶水”的原因,齐溶芷这会儿感觉胃里空荡荡,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嬷嬷欣喜,原本只是问问。没想到王后还真的想吃,既然王后想吃,她自然是快步去端了。楚桁也很开心,因为母后主动想吃东西。“太子,齐相跟齐夫人来了。”
齐管家的话刚落,齐相夫妻便走了进来,二人先是给太子还有王后行礼。“臣/臣妇见过太子/王后。”
“外公外婆快快起,这里没有外人,外公外婆无需这般。”
齐相夫妻起来,然后夫妻二人走到王后跟前。脸色不太好的齐夫人坐在软榻旁,看着憔悴得不成人样的女儿,虽然脸色比之前看到的要好了一些,但依旧看着吓人,这眼泪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我可怜的溶芷……”齐相脸上表情郁沉,他如花似玉的闺女,嫁进王族二十几年,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就跟刨了他的心一样疼。但今天来,还有别的事情,他走到女儿面前,问女儿:“溶芷,影子是不是复活认主了?”
齐溶芷点头,看了一眼王儿,将影子认王儿为主的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影子们现在认桁儿为主了,女儿怕自己死后桁儿会被那些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下,所以让影子护着桁儿。”
齐相理解,然齐夫人的哭声更大了。“我可怜的溶芷啊,你若是死了,让为娘怎么活,为娘就你一个女儿……”齐相略头疼,想安抚夫人,可又怕越安抚夫人越伤心,索性不张嘴了,任由夫人哭闹。楚桁略感尴尬,其实他也不想打扰外婆,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跟外公外婆说一下。“外婆,我母后的病能治,药已经配好了,吃七天就好,母后她不会死。”
“真的?”
齐夫人回头看向外孙,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因为之前王上请了隐世家族的人给溶芷治病,最后隐世家族的人没办法治好,如今外孙说能治,并且吃七天药就能够治好,这种感觉就好像只是生了一场小病似的,所以她不相信。别说她不信,就连一直深谋远虑的齐相也不相信。“桁儿,你说的是真的?不是被人骗了?”
“外孙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这个神医还是孙儿在隐楼买的消息得知,她还治好了临武城柳家老爷的儿子。”
齐相抿唇沉默了,深迥的黑眸看向一处,在想事情。临武城柳家老爷的儿子他知道,柳老爷请遍了烈焰国的大夫,就连太医院最厉害的太医都去看过,然而无一人能够治好柳老爷的儿子。如今居然被外孙请来的神医治好,他突然想见见这位神医。“桁儿,可否让外公见见这位神医?”
楚桁露出为难的表情,尴尬道:“这个…我去问问吧。”
齐相瞅着外孙很为难的样子,好奇的问:“怎么了?这位神医脾气很怪?”
“她还好,不惹她就行。”
“那你为何?”
“她相公脾气怪,心眼也小,我多看她一眼,她相公就恨不得将我撕了。”
说起“陈槿”,楚桁就忍不住吐槽。齐相失笑,这说得不正是年轻时候的他么,那时候他也是这般,恨不得将夫人藏起来,不知惹了多少人的吐槽。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觉得自己那时候做错了什么,自己的女人凭什么让别人当猴子一样看。思绪拉回,笑道:“你去问问。”
楚桁点头,转身去往琉璃院。到达琉璃院门口,他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张嘴喊。“李潇,我外公想见见你,可以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李潇,你在吗?”
“……”依旧是一片寂静。“难道出去了?”
他转身叫来附近的下人,询问:“陈公子陈夫人出府了吗?”
“回太子,陈公子陈夫人并未出府,奴才没有看到他们出去。”
楚桁摆了摆手,示意下人退下。待下人退下后,他看了一眼琉璃院的大门,门虽然大开,可看到的是一片烟雾,看不到里面任何东西。他转身回去,齐相见他一人回来,便问:“神医可愿见我?”
楚桁摇头,说:“我没见到人,估计是出去了。”
齐相听完,便问没有多问:“那就下次吧。”
也只能这样了。“外公外婆晌午就在这里吃吧。”
“行,正好外公有话要与你说。”
楚桁大概知道外公要说什么,领着外公去了他的书房,齐夫人留在这里陪着女儿。嬷嬷在齐相和太子离开后没一会儿回来,齐夫人看到嬷嬷手里的吃食,便问了一句。“溶芷还未用早膳?”
“用过了,用得不多,王后吃了陈夫人的药后,又感觉饿了。”
齐夫人明白了,欣慰道:“看来这位陈夫人有点本事。”
嬷嬷赞同的点头:“这位陈夫人看起来也不过十几二十岁的样子,给王后一看就知道王后中的是什么毒。”
听嬷嬷这样说,齐夫人双眸一凌,问:“何毒?”
“嗜魂。”
齐夫人双眸泛红,咬牙切齿道:“居然是嗜魂,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
齐溶芷见母亲这个反应,疑惑道:“母亲知道嗜魂?”
“你大哥当年就是因为这个毒而死,我得知的时候,你大哥就已经死了,我跟你爹,就连最后一面都未见过,还是你大哥身边的人带回你大哥的骨灰回来,我们才知道。”
说起这个,齐夫人又陷入了悲伤中。她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原本应该是很完美的一家,谁知道儿子会发生意外离她而去,如今又轮到女儿。究竟是何人要害她儿女?若是让她知道是何人,她一定不会让那个人轻易死掉。儿子死时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但女儿的样子她知道,从女儿生病开始到现在,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不会让害女儿的人轻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