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气氛有些压抑,跪在地上的秦风心跳逐渐加快,想到自己不久后,人头落地的画面,身子不由地一颤。半晌过后,柳白毅缓缓开口:“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秦风岂敢推脱,连忙抬起头,只见其面色苍白如纸。“爱卿莫非是生病了不成?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柳白毅盯着秦风,似笑非笑。秦风嘴角挤出笑容,硬着头皮说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只是赶路有些疲惫,不碍事。”
“哼!”
“那朕问你,这几年来,你去过桃花县几次?”
“必须如实道来,若有半点假话,小心你人头落地!”
秦风连连点头,“回陛下,臣任职期间,一共去过三次!”
“那朕问你,你每次去的时候,桃花县可有变化?”
秦风摇摇头,“陛下,桃花县的确有变化,但由于桃花县连年饥荒,如今虽已解除,但百姓人数不多,只有不过两千,是个贫困之地啊。”
啪!柳白毅将桌子拍得震天响。“秦风,你敢欺骗朕!”
秦风一愣,连忙啪啪磕了几个响头,悲呼起来:“陛下,臣不敢啊!臣真的没有欺骗陛下!”
这次是柳白毅一愣,眼神变得惊疑不定。要知道,这秦风欺骗自己,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足以让他人头落地,甚至株连九族!可秦风还是一口咬定,说没有欺骗自己,这是为何?前些日子他也去过桃花县,那里说是人间仙境都不为过,与秦风所说的贫困潦倒,可以说没有半点关系。难不成还有个叫桃花县的地方?柳白毅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国之主,此时竟迷茫了起来。不只是他,就连一旁的方迟耿也是一脸蒙蔽。这秦风是吃了秤砣吗?铁了心要说谎,图什么?这时,柳白毅缓缓看向方迟耿,“方伴伴,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回陛下,欺君之罪,轻则杀头,重则株连!”
“镇江府巡察使期满皇上,老奴以为,应当重判!”
轰!方迟耿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将秦风雷的外焦里嫩。“陛下饶命啊!”
秦风整个身子趴在地上,拼命求饶。由于赶路造成的疲劳,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命都快没了,谁还想着睡觉!“怎么?”
“秦爱卿,你还有话要说?”
柳白毅清冷的眸子在秦风身上扫过,淡淡道。秦风一咬牙,说道:“陛下,臣何罪之有啊!”
“陛下若是想杀臣,起码要让臣知道犯了什么罪啊!”
“陛下若是没有个正当理由,臣,臣就算是死,也不瞑目!”
秦风慷概激昂,那股气势让一旁偷听得太子柳太辉颇为的欣赏。不错,就该跟那老东西这么说。柳白毅却是冷冷一笑,“好,既然如此,朕便让你死得明白!”
“方伴伴,你来说!”
“是,陛下!”
方迟耿上前一步,来到秦风面前,面色古怪的道。“秦风,前几日,我随着陛下出去一趟,正巧路过桃花县。”
“什么?”
秦风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双眼瞪大。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为何皇上这么着急见他。原来,原来皇上亲自去过桃花县!想到这里,秦风面无血色,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还喊着无罪来着。这一次,他的罪名是跑不掉了。欺君之罪……秦风嘴角流出哈喇子,呆呆地坐倒在地,那副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秦风,朕问你,这几年来,你为何将桃花县的事实隐瞒不报?”
“若是说出来个所以然来,朕可以考虑免你一死!”
秦风一个激灵,说道:“陛下,臣隐瞒圣上在先,理当问斩。”
“承蒙陛下海涵,愿意给罪臣一个机会。”
说着,秦风连滚带爬的来到柳白毅面前,在后者那嫌弃的目光中,一把抱上了大腿,紧接着嚎啕大哭。“陛下啊,那该死的林册,他不是人啊!”
“不是臣故意隐瞒,实在是,那林册的手段歹毒啊!”
秦风哭声极其凄厉,跟死了爹妈一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即便是暴怒的柳白毅此时也微微皱眉,怒气消下去一些。虽然他只是与林册短短相处几天,但他丝毫不怀疑林册的手段。看来这秦风却是有苦难言。“那你说说,林册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答应帮他保守秘密的。”
在他看来,以林册的本事,随随便便给秦风一些好处,都可以让他老老实实地闭嘴。可秦风却是一愣,哭得更加厉害。“陛下啊,林册没有给臣好处啊!”
想到自己在桃花县遭受的对待,秦风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该死的林册,你不是人!“没有好处,你会帮他保密?”
柳白毅皱着眉头,心里想着,你当我是傻子吗?秦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直接把柳白毅几人看蒙蔽了。此时秦风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两把,才缓缓说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数年前,臣刚任职,便下去体恤百姓。”
“刚好来到了桃花县。”
“当时的桃花县已成规模,哪还有半点饥荒的样子啊!”
“从外表看去,城墙足足高达十数米,简直比皇宫的墙还要坚固!”
进了城,臣发现,那里的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得好不自在,完全与之前所记载的贫苦样貌不同。“臣一度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可查看地图后发现,的确是桃花县!”
“陛下不知啊,臣当时比发现了新大陆还要高兴,本想着火速上报……”说到这里,秦风似乎想起了伤心事,顿了顿再次开口。“可是,就当臣即将出城时,碰上了一伙人!”
“正是那些人拦住了臣,而且不由分说将臣双眼蒙上黑布!”
“等臣睁开眼时,便发现来到了县衙门。”
听到这里,柳白毅大感不妙,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正是县令林册绑的臣啊,他还胁迫我,让我发誓不要对外说出关于桃花县的任何信息!”
“但臣是什么人,臣一心只想将消息带出来,上报给陛下您,自然不会答应那贼子!”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