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看她往巷子里面走，那地方我熟，黑漆漆的连个路灯都没有，要是出了事，叫天天不应，我只能跟着啊，我是怕她出事才跟着的。”
“你胡说八道！”
江黎月闯了进来，质问道，“你说你怕我出事才跟着我，那你追着我跑什么？”
金波看着江黎月，一下子愣住了。半晌，他被警.察质问，“问你话呢？你那天跑什么？”
“我……”金波两手一摊，一脸委屈，“你跑我才跑的啊，不然跟丢了我找谁去？要是出事的话怎么办？那巷子那么深。”
江黎月还是不相信，被慕怀瑾拦住了。薄沉的目光落在金波身上，冷声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让你办这件事的人长什么样，你总该记得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不信我给你们看手机，我是收到了匿名消息，你们自己查。”
不用金波说，警.察也已经查过他这段时间的通讯记录。跟他联络的是个虚拟号码，根本查不到实名认证。“我还想知道他是谁呢，这么了解我，知道我是谁，住哪儿，还威胁我，要是我不保护好她，我就会被追债的找上门。”
金波一脸晦气，“你们当我愿意跟着她啊？我闲的！”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金波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他是个混混，整天游手好闲，没什么别的爱好，有了钱就去赌一把，欠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导致他有家都不能回，东躲西藏。这么个怂包，连鸡都不敢杀，更别提害人了。警.察也没查到什么别的问题，但是鉴于他确实在跟踪他人，就警告了一番，罚了点钱，把他给放了。“一千五？这么多？我没有。”
金波一听要罚这么多，立马不乐意了，“要不你们把我抓起来算了，在这儿有吃有喝的，还不用怕人追债，也不用被人威胁跟踪谁，我觉着挺好。”
警.察都哭笑不得，怎么还有这种无赖。最后还是江黎月看不下去，给他把罚款交了。“谢谢啊。”
出了警.局，金波跟江黎月道谢，“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真没想跟踪你。”
江黎月问他，“那你真不知道是谁让你跟踪我的？”
“知道我不就说了么？”
江黎月知道从他这儿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看着慕怀瑾和江黎月离开，金波嘀咕道，“那我还跟不跟了？”
“……”这么一折腾，回到江家已经是十一点。既然金波没有恶意，江黎月也松了口气，只是心里好奇，究竟是谁在暗中保护自己，说是保护自己吧，却又找了金波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混混。另一边，金波在城西朋友家蹭住。他兜里一分钱不剩，看路边没人，撬了一辆共享单车的锁，直接骑上回家，刚骑了几米，一道身影忽然闪身出来，拦住了去路。夜幕下，男人穿着军绿色夹克衫，戴着黑色冷帽，浓眉大眼，右边脸颊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乍一看很瘆人。金波被吓得一哆嗦，直接摔进了旁边的草里，惨呼不已。“谁啊，大半夜的的不干人事，吓死老子了！”
“你是谁老子？”
沉沉的男声落在耳中，金波脸色一变，“是你？”
这人他没见过，可这声音他耳熟的很。这不就是让他跟踪江黎月的那个人么？男人朝着他走近。“你别过来啊，”金波吓得直往后缩，“不是我要去警.察.局的，是她发现我了，让人抓了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眼看着男人还是一步步走近，金波都快吓尿了，索性心一横，眼睛一闭。要杀要剐随便吧，这一天天的玩儿他呢？谁知，男人只是把压在他腿上的共享单车扶了起来。腿上的疼痛减轻，金波愣了愣，试探着睁开眼。只见男人放好车，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包，“这是尾款，点点数。”
一道弧线划过，金波伸出手，接住了沉甸甸的钱。“这么多？”
金波欣喜若狂，“大哥，不用点，我这一掂量就知道，你给的还多了，不用这么多的。”
“让你办的事还要继续办。”
“啊？”
金波立马苦着脸，“人家都发现我了，万一再被抓。”
男人瞪了他一眼，冷冽的眼神吓得金波不敢再反驳。金波一瘸一拐地爬起来，“大哥，我能问你个事儿么？您跟那位美女什么关系啊？我看着她怪有钱的，身边不缺保镖，干嘛要我跟着？”
“让你跟就跟，哪儿这么多废话？”
金波悻悻地闭上了嘴。走了两步路，他又忍不住问，“大哥你干什么的呀？”
男人剜了他一眼，目露寒光，“你真想知道？”
金波只觉得自己后脖颈子一凉，瞬间打了个激灵，摇头如拨浪鼓，“不……不用了，不想知道。”
“你只要记住，拿钱办事，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要是警.察再找上你的话，该怎么说，知道吗？”
“我没见过你！”
金波举起手发誓，“我保证我什么都不说。”
“走吧。”
男人抱着胳膊停在了原地。金波揣着钱骑上车，骑了会儿忍不住回头望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已经不在原地了，空旷的小路上寂静无声，瘆得慌。不是闹鬼了吧？跟踪这事儿告一段落，慕影伤好出院，江黎月特意去接她。“医生说我没事了，不用特意来接。”
“来接你是要给你这个。”
江黎月拿出一个盒子，神秘兮兮道，“打开看看。”
慕影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那顶漂亮的假发时愣了一下。江黎月解释，“女孩子嘛，还是要美美的，咱们先戴着假发，回头等头发长长了，再摘掉，对吧？”
因为开颅手术，慕影的头发都被剃光了，圆不溜秋的脑袋后面留着一道疤，也不知道以后头发能不能长好。慕影不善言辞，虽然当时没说什么感谢的话，但是后面却一直戴着这顶假发，直到她自己的头发长出来。“走吧，我们回家，家里给你准备了接风洗尘宴。”
江黎月牵起慕影的手。感受到手心的温度，慕影的脸上掠过一抹腼腆的笑意，任由江黎月拉着自己走，像个被大人带着的懵懂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