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拿起资料,一一地分发了下去。云总拿起资料一看,面色一阵暗如死灰。我看着手上这份资料,李父竟然连细爷都查到了。李玉莲看着身侧的男人,直摇头。“就这么一个快要倒闭的厂子,花了整整两千多万呀,大家看看值不值?云总,你解释解释?”
李父手中拿着一份资料,沉沉地说。云总自知百口莫辩:“当时喝多了。马都有失蹄的时候。”
“好一个喝多了,两千多万就这样打水漂了,大伙说说,信不?”
李父冷笑一声。“怎么能这么做事呢?身为公司副总,怎么可以尽干些损害着大家利益的事情呢。犯了错不晓得挽回,轻飘飘一句喝多了,哼,那两千万你自己出钱呀。”
有人不满地抱怨着。“收购的时候肯定会有评估,哪家公司做的评审,我就不信了,揪不出这其中的猫腻,不知道拿了多少回扣。董事长,这事不能善了。”
“……”众人一阵你一言、我一语。我心中突然想笑,李父拿利来堵云总,让他无话可说。云总看着在座的股东们平时没少拿好处,现在却一起齐攻自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是他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李父伸出两手,一阵示意:“大家静一静,当然,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云总更是应当面壁反思,想想如何补救。”
众人纷纷点头。“截至现在,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据查,公司账面的余额与实际有着将近两百万的出入,虽然金额不大,但一旦被查,于公司十分不利,云总,你要不要说两句?公司除了我,也就是你才有这个权限。若有人督守自盗的话,那就不是这个性质。”
李父一脸淡然地继续挖坑。云总算是看出来了,董事长这是给自己下套。此时此刻,他颇有一副坦白从宽之状,主动开口:“我这边急用,就向公司借了两百万,您放心,我一定会在两天内还上的。”
李玉莲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云凌忠,满眸疑惑。“云总,你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你心里应该明白这件事的后果与风险吧?按说,这利息也不少,利息我们就不跟你算了,看在你喊了我这么多年的‘哥’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两天时间。否则公事公办。”
李父眸光一凛,冷冷地说。“谢谢董事长”云总低了低头。李父的这一招着实给力。“财务部的负责人我做了新的安排。我不管你们的人怎么斗,但要是在我的公司里违规违法操作,我绝不容忍。有些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有些事绝不能有先例。”
他一阵敲山震虎地说。“鉴于云总这段时间所犯下的错,董事会做出撤销云总副总经理一职。现在大家可以举手投票。同意这个决定的请举手。”
李父顺势对云凌忠做出处理。虽然,这个决定有些突然。众人纷纷举手。云凌忠一脸雪上加霜,自知若没有共同利益捆绑在一起,谁都有可能被舍弃。看着已成定局的画面,他倒是识趣地没吭一声。李父的这一局以利为切入点、攻心为上的反扑之举算是干脆、利索,虽然称不上完善,但这种结局应该也算不错。若不是因着李玉莲这一层关系,怕是结局会更惨。不过,这次的会议,李玉莲平静的态度倒是让我刮目相看。“等下会出正式卸任通知。既然空出副总一职,我推荐由李西罗来担任,不知大家可有疑义?”
李父嘴角微勾,淡淡地说。我眼角一抽,原来他的目的在此。李西罗一致通过大家的认可,毕竟他还是公司未来的接班人。会议结束后,我疑惑地问:“之前你就是副总呀。为什么——”“之前无实权。唉,想不到老爸老谋深算,害我白担心一场。”
李西罗忙解释一句。我一听,浅浅笑道:“你爸就是一只老狐狸,连我也被他算计进去了。”
“那我呢?”
他一脸颇有兴趣地问。“你呀,正往小狐狸的角色前进。”
我嘿嘿一笑,戏谑道。我原本以为,董事长归位,那应该没我什么事。却不料李父还有后招等着我。我看着眼前正腆着老脸与人说着好话的李父,静静地等着。好一会,他才挂断电话,随手递上一份资料,说:“这是工艺品厂收购的具体资料。”
我面色一怔,他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涉及法律的事情可以找公司法务或者专业律师来解决,我不在行。”
我淡淡地瞥了一眼最上面的封面,将资料推了回去。“你放心,会有法务配合你的工作。”
他一说完,随即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董事长,您的意思是我来负责这一事?”
我心头一颤,他也真敢放手。我可就是一个暂借调的外人。“不然呢。公司可经不起或这或那的折腾了,听老汪总,你做事负责,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圆满地处理。”
“这——”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中一阵没底。他这是要让我放手一搏吗?“你在担心什么?合同的有效性?还是后期官司的事?”
他问。我随后抽出当初签订的合同,翻了翻,一阵沉思:“合同的有效性倒是容易推翻,从账面来看,他们的账上出入与税收一挂钩,固定资产保值估算等,当初申请破产的时候肯定都是有痕迹的。这点我想法务会给出专业的意见;我担心的是官司。我们与工艺品厂的官司,以及与评估公司的官司,这里面我担心会涉及一些灰色交易。您是想深查吗?”
我说出自己的想法。若说没点猫腻,怎么可能。我有些吃不准他的想法。李父想了想,不答反问:“深查怎么个查法?”
“专业的事让专业机构的人来查,也不怕他们不配合。当然,这样一来,公司内部管理的问题也将暴露无遗,而且某些人一旦定罪,便是无力回天。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没到那个地步,需重新评估,多余的款项要他们吐回来就行。”
李父沉沉地叹了一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