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总感慨道:“上次回杭州没有见到你,什么时候咱们见面聊聊吧。你可别拿之前的借口来搪塞我了。”
“您就不怕被汪总说呀。”
我想起上回推托之词,不禁失声笑了。“呵呵,你都不怕,我怕啥。你的事迹早就传开了,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识过你正面跟汪总杠的场面。”
她闻言,一阵自乐。“你也笑话我。那周六见吧。”
我总觉得她找我有事,倒也应下。紧接着,公司群出了通知,一、二部正式合并,任命我为技术服务部的经理,曲颂源为副经理。而技术服务部由曾总兼管,这意味着我直接向曾总汇报工作。这个通知在我的意料之中,看来最近我有的忙了。我将重新评估师资的事交给了曲颂源去安排,现场评估时我和人力资源部的陈经理必须参加,其他细节由他去落实。转天上午九点,我拿着笔记本朝着会议室走去,遇上陈经理。陈经理直抱怨:“你们技术服务部真爱折腾。”
我一脸讪然:“陈经理,这是领导的决策,咱们就不要抱怨了,免得落人口舌。”
“呵呵,你现在的心态这么平和了。”
他一听乐了。“唉,以和为贵嘛。”
我厚脸皮地说。“这可不像你。听说你在领导面前该怼的怼,该杠的杠。”
他眉飞色舞地边说,还边朝我竖了个大拇指。我直扶额,一阵汗颜。“不过,在我的印象里,你可是温和的人,没想到竟也有这样的一面,我不禁好奇——”我一阵无语,忙打断他的话,不好意思地说:“陈经理,你就少调侃我了。你是做人力资源的,最复杂的是人心,想要激发我哪一面,全看对手。”
“哈哈哈哈,你这话有点意思。”
他一阵哈哈大笑。我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会议室,曲颂源和曾总已坐在那儿,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我看着眼前的画面,想起了当时的面试场景,还闹出一些笑话,全靠李西罗解围。想到李西罗,我的嘴角不由地勾了勾。“曾总,麦经理,陈经理,我们可以开始吗?”
曲颂源抬手看了看时间,请示着。曾总点点头,我忙收心。这一场考评,整体下来还算顺利,想学习的人都愿意留下,不想学的直接办理离职,有些人也早已开始骑驴找马。一轮刷下来,也对他们进行了摸底,倒也没有意料中那么差。随后便是抽数配分资深老师,将资深老师的编号写在纸条上,再进行现场抽号,进行配对。从头到尾,曾总倒是一句也不吭,像极了隐形人。原本计划这一场考评至少要花两个多小时,实际只花了一个半小时。陈经理伸了伸懒腰,说:“麦经理办事,效率就是高。”
“全靠大家的支持和配合,接下来辛苦陈经理。”
我微微一笑,朝他投去一抹感谢。“客气,职责所在。”
“曲经理,接下来你这边跟踪这事的进度。”
我随即叮嘱一声。曲颂源忙点头。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我连忙拿起手机,一阵手势示意先走,随后便朝外走去。等我结束通话后,才想起自己的笔记本还落在会议室,连忙折了回去。只是,走到会议室,里面传来一阵交谈声。“你要赶紧上手,多分担她手上的工作,一来显得你主动性强,二则你自己了解的多了,以后上手就不容易出错,机会我是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曾总,麦经理也不是好糊弄的,我是担心——”“你担心什么?这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了?如果你连这份野心都没有的话,还是趁早回去。别在我眼前碍手碍脚。”
听得出来,此时的曾总有些生气。“你也曾是她的手下,女人嘛,总有软肋的,有些时候你低低头,说说好话,服个软。哄女人,你应该比我更懂。”
“是是,曾总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这才对嘛。去忙吧。”
听到这里,我连忙小跑着进了一旁的女洗手间。想不到,这二人还真是狼狈为奸。他们就这么急着想要挤兑我?我心中不由的一声冷笑。职场中看似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这一次考评之后,汪总却将我叫进了总经理室。我看着眼前的大领导,下意识地说:“汪总,我现在直接上司是曾总,如果您这边有事可以通过他来告诉我,不然会让曾总不高兴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越权来找您呢。”
“行了,麦栩飞,在我面前不用拿这些来说事了。我发现,你这个人,只要想做,没有做不好的。我也知道,这段时间,你对我颇有意见。”
他摆摆手,对于我的态度一阵不满。我闻言干脆闭嘴。既然他都知道,那这回想干吗?“我还是比较欣赏你做事的风格。”
未了,他又添了一句。这是夸我?我心中暗暗吃惊,倒是直接问:“汪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可以直说吗?”
“上海分公司组建团队上有些问题,我想你去帮一帮张总。”
汪总顿了顿,直入主题。我嘴角一抽,这么快就要把自己弄走了?“这边才合并,大家都盼着我走。看来我很不得人心呀。唉,不过您真的放心吗?曾总和曲经理都在等着我把手上的事情跟曲颂源交代清楚了才让我走的。我若现在去了上海,还真担心曲颂源是否有能力独当一面。”
我自嘲地笑了笑,并不避讳地说。汪总闻言面色微敛,直接吹胡子瞪眼,说:“你听谁胡说的?哪个在造谣?他们想干吗?是想挑起你和曾总的不和吗?”
“汪总,您先别生气。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生气呢。其实,都怪我耳朵灵,在上午评估结束后,人家在会议室光明正大地说出来,被我不小心听到了。说实话,我挺心塞的,我自问工作上兢兢业业,却不想——唉,不说了。派上海的事容我再想想吧。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瓶子一样,飘来飘去,很没有归属感。当然,一个公司,只要老板,缺谁都不是问题。跟你说了这么多,突然间觉得有些累了。”
我很想显得故作轻松,可事实说到最后,显得一阵凄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