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的能力，我知道外面肯定也有出高工资的，去一个新公司还得重新融入，很多事从头再来，那也挺累的。不过，依行情来看，你的工资还算可以的。咱们这个年纪，都是为了赚钱。公司不足的地方，大家都可以提，有问题就改。麦老师，你就别考虑辞职了。”
他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为了赚钱，我也不至这么拼。“我想想。”
我没有立即答复。回到公司时，方灵宣迎了上来。“听说领导找你谈话了。怎么样？”
她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内线，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领导的话怕不是这么好吃的。说说嘛，我这还不是关心你。”
她一阵不死地站在我身边，说。“我提出辞职，领导挽留。”
“就这样？”
她一脸不敢置信，“他们就没有一点表示吗？这种结果好意思公布出来的。”
“唉。起初我也这样么。可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我不知道姓罗的会不会有翻盘的机会，但我知道，我自己没有什么前程可言。”
我长叹一息，冷静地说。“真是不爽。我都不想干。发生这种烂事，真没劲。”
她撇了撇嘴，一脸烦躁。“你这是怎么了？”
我一脸诧异。一切皆我而起，可也累及不到她呀。“你就是我的影射。”
“那倒不至于。你别受我影响。千人千命。”
我试图劝她，却觉得说出来的话有些苍白。“话虽说如此——”“组长——”不知何时，李西罗站在门口，正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我们的交流。方灵宣抬眸，与我相视一眼。“什么事？”
我问。李西罗看了一眼方灵宣，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口。“哟，看来我得先回去工作了。”
方灵宣嘴角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有深意地说。我嘴角微扯，她铁定是误会了。李西罗目送着她的离开，这才带上门。“说事归说事，关什么门？”
我一阵不满地说。“你接受这种处理结果？”
他开门见山地问。“不然呢？”
我反问他。我不接受，又能如何？“不接受的话我另外想办法。”
他严肃地说。“你汪叔要是知道你是来搅事的，估计后悔都来不及。”
我调侃一句，心想，他能有什么好办法。有些时候，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每个人的能力有限，量力而行才是真理。“你别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他不满地直视着我，说。“李西罗，程总、张经理都找我聊过了。公司基于这样的风气，不是你我能主导的。你以为汪总不知道吗？你让他主持大局的结果是什么？我觉得这是一种讽刺。算了，我不想折腾了。”
我只觉他幼稚了。职场上什么是核心，那就是一个字：利！如果程总给汪总带不来他想要的，怕是他随便找个借口都能开掉。如果没有利益链，谁管你是谁呀。我的话让他一阵哑口无语。“我提出辞职，领导劝留。”
我道出一个事实，“我做这些动作，并不是为了别人，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你，李西罗，你觉得你能有什么办法呢？你除了找汪总，还能怎么样？难不成你也花钱找人揍他一顿吗？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他走。”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笑了，原来他还是那个懂我的李西罗。“对。虽说他现在降职，难保不会再起风浪。一个人的坏，往往是出于他的本质。”
我并不否认地说他一阵沉默。“那你现在辞职等于向他认输。”
他一脸质疑地说。“你也这样认为，唉，我也不想。所以，他们的挽留，我不得不考虑。哪个职场都会有这种烂事，我这么一个离婚女人，职场对我太不友好了。”
我心头一阵感慨。他一脸心疼地看着我，没有吭声。“然后我再一想自己还要买房子，这份工作更不能辞掉，不然我得喝西北风。到时拿什么还债。”
我拧了拧眉头，自嘲道。他扑哧一声笑了，说：“以身相许吧。”
“你倒是想得美。不过话说回来，你朋友怎么说？后来有回复吧。”
我不假思索地说。“他说了全权交由我来办理。只要你有空，咱们随时办理过户。”
他眸眼微眯，盯着我说。“这么好。你这个朋友值得深交。那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先把这事处理了。”
我一听，这种事不能再拖了。“行，我这几天争取腾个时间。你这边其实可以趁此机会好好休个假。”
“我才不要休。休假又没钱。”
“你完全可以去医院开个证明，然后误工费呀医疗费打车费都得跟姓罗的算。一分也不能便宜他。”
他一听，忙说。好不容易送走他，我查了查系统中的项目进度，眼下公司的项目不少，若我从管理岗回到技术岗，未必是件坏事。不过，对于曲林枫这个组员，我觉得有必要跟张经理商讨商讨。张经理一听事情起因，深深地皱眉。“罗恩荣被降为副总助理，其实就是做程总的手下，但从任命上来看，并没有提及曲林枫。那她就还是我们部门的人。我先打个电话给程总。”
我看着眼前的张经理，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只见他直拨了程总的手机号，并开启了免提。“程总，我要跟您反映一件事：罗恩荣现在是您的助理，还带走了一组的组员曲林枫，这个从流程上来看，有些不妥。而且，也没有跟我这个部门负责人打过招呼。若不是一组组长提及，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我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听得出来，张经理的语气中带着一抹不满。程总一听完，便挂了电话。我跟他相视一眼。“程总肯定去核实了。”
他宽慰着我。“嗯。”
我点了点头。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没一会，程总回了一个电话。“我让曲林枫回你们部门，这件事我会让罗恩荣写检讨的。张经理还有什么诉求吗？”
程总的语气有些呛。“没有。”
张经理摸了下鼻梁，讪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