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伶是独自来见裴修宴的,没坐保姆车,出会所后庄明卓打了个车,带她去私人医院。医生把陈雪伶伤口周围的头发剃掉,缝了针,涂了药。庄明卓见陈雪伶脸色苍白,腹部一直绞痛,带她去楼上做了个脾脏彩超,结果她脾脏出血严重。医生赶紧推陈雪伶去手术室。等陈雪伶做完手术被转到病房,虚弱的不成样子,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没想到裴修宴那两脚,差点把她命都踹没了。庄明卓把病床升起来,倒了温水递到陈雪伶唇边,喂给她喝,“我问过医生,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陈雪伶喝了几口水,有气无力道,“谢谢。”
“你告诉我谁打你的。”
庄明卓怒气冲冲地说,“我要把他脾脏也打出血!我们庄家的人,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别问这事了。”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陈雪伶可不想死,“也别告诉外公这事。”
庄明卓很不理解,“你被人打成这样,还要包庇他?”
是她想被打的吗!陈雪伶本来身上就疼着,这个男孩还在这念念叨叨,让她很烦躁,扭过头没有理他。“你走吧,我一会打电话喊人过来照顾我。”
庄明卓没说什么,穿上羽绒服离开。陈雪伶眯了一会,脑海里掠过很多零碎的片段,都是灰色黑的,充满绝望气息。那些片段渐渐变的有颜色,变的完整,她似乎看到血淋淋的车祸现场,倒在血泊里的男人,被扔进鱼缸里的傅元君……它们仿佛一只手,狠狠扼住陈雪伶的喉咙,她被窒息感一点点包围。是他们找死,她没错。她没错……陈雪伶被梦魇缠的不能呼吸时,肩膀被拍了拍,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年轻的脸庞,目光带着疑惑跟关切。见陈雪伶额头都冒汗了,庄明卓问,“是不是哪疼了,要不要我喊医生过来?”
“不用。”
陈雪伶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你不是走了吗?”
“你刚做完手术躺在这,我哪敢走。”
庄明卓将手里拎的东西,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我出去买了点东西。”
他拧开保温杯,将热腾腾的鸡汤倒在水杯里,插上吸管。庄明卓把吸管递到陈雪伶嘴边,“这是乌鸡汤,油我都让老板撇干净了,你这几小时先喝这个。”
“等晚上六七点能进食了,我再去买粥回来。”
陈雪伶并不是庄老的外孙女,只是个假货,所以对庄老的疼爱一直无动于衷,甚至多次利用老人的疼爱跟心软。今天或许受了伤,这青年一个个举动,关切的眼神仿佛触动了她的心。陈雪伶低头咬上吸管,小口吸着,鸡汤甜甜暖暖,顺着喉咙滑到心里,心都跟着暖了起来。看陈雪伶喝完鸡汤,脸上多了一点血色,庄明卓松了一口气。他把椅子里的袋子拿过来,从里面拿出毛衣跟裙子,“虽然病房有暖气,但我怕你冷,又去商场帮你买了几件衣服。”
“我也不知道你穿什么号,按照那导购员的身材帮你随便拿了几件,她说尺寸不对还能拿去换。”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颜色,也能换的。”
陈雪伶看着青年把漂亮的毛衣展开给自己看,画面莫名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