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严道:“既然捐输完成了,那接下来也该是上报运库亏空的时候了。”
“准备写折子吧。”
何师爷道:“是。”
“东翁准备怎么写?”
何严道:“就写大致的去处就行,不弄细致到人。”
何师爷道:“我知道了。”
“那我现在就去写。”
过了一会后,何师爷写完了折子,拿过来道:“东翁,写完了,我给您念念,您看行不行。”
何严道:“念吧。”
何师爷念道:“江淮岁课当天下租庸之半,损益盈虚,动关国计。”
“佐司农之储者,盐课居赋税之半江淮盐课又居天下之半。”
“查历年来两淮盐务衙门应有,一千九十余万两余利银,运库现存银仅九十七万三千二百两。”
“除盐商周转动用二百余万,至少有四百六十万两,是被历任盐政用于历年办贡,及预备差务上。”
“其余银两,盐商与盐官暗行馈送情弊,亦不在少数。 何师爷念完了问:“行吗?”
何严道:“就这么报吧。”
何师爷问:“现在发出去吗?”
何严道:“不用,这事不急,等等再说,你先收起来吧。”
何师爷一听就先把奏折收着了。 过了几天后。 这天卢得恭就来找何严,说道:“大人,刚刚传来消息,明天汪朝宗和鲍以安就回来,您看咱们是不是迎接一下?”
何严道:“行啊。”
“这次他俩为了捐输银子的事理工了,可以迎接。”
卢得恭微笑道:“那我就去准备了。”
何严道:“去吧。”
到了第二天上午。 何严和扬州大小官员,还有盐商,及汪朝宗和鲍以安的家眷们,就在扬州城外迎接。 随着鲍以安的马车进入视野,马得昌道:“放鞭炮。”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鞭炮立刻点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鲍以安那边的马车在又往前走了一些,然后在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停下。 鲍以安率先走下马车,抱拳就冲着何严走过来笑道:“阿大人,阿大人。”
何严也走过去。 俩人走到一起,鲍以安高兴笑道:“阿大人,知道我跟谁成兄弟了吗?”
“定西将军阿桂呀。”
何严笑道:“那这可要恭喜鲍总商了。”
“邸报已经登了,阿桂为二位请功的折子。”
“不日就有恩典。”
这时候也走到何严面前的汪朝宗一抱拳道:“阿大人,幸不辱命。”
何严笑道:“你们今天刚回来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明天晚上,卢大人特意给你们准备了庆功宴,到时候我们好好喝几杯,庆祝一下。”
鲍以安和汪朝宗抱拳笑道:“谢阿大人。”
“谢卢大人。”
卢得恭笑道:“不用客气。”
“去吧,你们的家人都等着呢。”
然后汪朝宗和鲍以安又一抱拳,就各自走向自己的家人。 马得昌一脸羡慕的看着俩人。 卢得恭对何严微笑道:“这回捐输的事情忙完了,大人也可以松口气了。”
何严微笑道:“没错,我这也终于是能放松一下了。”
“不过也放松不了多久。”
“卢大人对运库亏空的事怎么看?”
卢德恭一听脸色就一边,然后微笑道:“要我说大人,您是新到任的,这运库的亏空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运库亏空这事又是盘根错节,积重难返。”
“大人如果真要是较起真来,天庭震怒啊。”
“所以我想大人最好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真不得啊。”
何严点点头道:“那我心里有数了。”
卢德恭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何严道:“走吧,回去了。”
就在众人都开始往回走的时候,齐世璜的七姨太看没见到自己老爷的身影,还皱眉嘀咕着:“我家老爷呢。”
而齐世璜这会还在私盐贩子手里挨打呢。 说起来这齐世璜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本来私盐贩子们原本是想抓鲍以安的,想要抓住鲍以安以后,管他要回他们买盐的钱。 结果他们抓鲍以安没抓着,倒是正好碰上了被打了一百大板的齐世璜。 这帮人一看鲍以安是没处抓了,那齐世璜也行啊,反正都是盐商都有钱,就把他给抓了,管他要钱,不给就打他。 这刚被打完又挨打的齐世璜是万万没想到,他自己费劲设了个套,结果别人是一点都没套着,倒是把自己给套里了。 转眼第二天。 昨天汪朝宗回来后就在家睡了一天,今天早上他刚起来吃完早饭,郑东心就拿着设计好的,五亭桥的图纸就来找他了。 汪朝宗看过设计图后很满意,就决定建这座桥了。 到了晚上庆功宴的时候,卢得恭把宴会地点设在了画舫上,请的人也不多,就何严,三大总商,再加上他卢得恭,无人人。 画舫上行走在瘦西湖上,两岸园林灯火通明,在船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两岸的亭台楼阁,还是很漂亮的。 众人落座以后,何严就拿起就杯讲话道:“今天我就不多说了,为汪总商和鲍总商请功,今天他们俩才是主角。”
“来大家尽兴,干了。”
汪朝宗和鲍以安举杯笑道:“大人抬爱。”
然后无人就干了一杯,接着五人就边喝边聊。 由于今天晚上卢得恭还在瘦西湖安排了烟火,所以两岸的人是越聚越多,多来越热闹。 河面上的画舫也都行走在瘦西湖上,很是热闹。 就在五个人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卢得恭安排的烟火终于开始了。 何严一看道:“呦,烟火开始了。”
“我出去看去,你们谁还去?”
鲍以安喝的高兴,一下站起来笑道:“我去。”
卢得恭微笑道:“我喝的有点多了,我就不出去了。”
汪朝宗不用说了,现在他是喝的最飘的一个。 马得昌道:“我就留下照顾朝宗,伺候卢得恭吧。”
何严笑道:“行,那我就和鲍总商出去看了。”
鲍以安笑道:“大人请。”
说完俩人就走出船舱。 当俩人走到船头的时候,一个打扮秀丽的侍女过来,恭敬问道:“大人,鲍总商,请问需要椅子吗?”
何严道:“要,在来杯茶。”
侍女道:“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