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气得挥衣袖走出了屋子,去找自己的小妾去了。听了郭大人的话,郭涵哭得更凶了。“娘!怎么办?渊表哥已经订亲了,他不会娶我了!”
此时,她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心里想的念的都是离渊。自从她娘答应她嫁给离渊后,她的一颗心就泡进了蜜罐子里,这几日都开始秀嫁妆了,夜里日日梦见离渊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嫁给离渊。可今日梦突然碎了,郭涵觉着自己的魂儿都丢了。关四姐看女儿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心疼得不得了。“涵儿莫哭,你七姨母如此对待咱们,娘去找你外祖说理去!”
平白挨了顿打,她怎么咽下这口气!“你放心,娘一定让你顺了心意!”
关四姐母女走后,离府众人才踏踏实实地用了一顿饭。用过饭后,离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手中盘着一串佛珠,连着叹了几口气。花芊芊注意到离老夫人似乎有什么心事,走过来一边给离老夫人揉着肩,一边担忧道:“外祖母,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离老夫人就等着花芊芊过来关心她呢,见她过来,就装作一脸愁云地道:“唉,我瞧那郭姑娘似乎很中意渊儿,这事儿未必能够善罢。若那个郭姑娘进了离家的门,这离家怕是会被她搅得不得安宁!关四姐那人心术不正,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闻言,花芊芊差点笑出来。“外祖母,您这是打得什么比方!”
离老夫人见花芊芊居然这么不上心,佯怒地嗔了她一眼。“话糙理不糙!唉,说起来,渊儿已经弱冠,确实该娶妻了,如今他的病也大好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离老夫人说完这话,偷偷看了一眼花芊芊。这两个孩子,性子都太过沉稳,以他们这性子,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重孙子!正好趁着这个事儿,她得想办法推两人一把才行。花芊芊听离老夫人要给离渊准备亲事,不由愣了一愣,这才感觉到胸口有点发闷。离老夫人看着花芊芊这副表情,唇角微弯,接着开口道:“其实呀,我对郭夫人说渊儿定过亲事,并不是搪塞她的,渊儿曾经的确定过亲事!”
花芊芊眨着这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离老夫人,脱口道:“什么时候?”
许是她心里已经料定,不管是离老夫人还是离渊,都不会同意郭涵进门,所以关四姐想将郭涵许给离渊,她完全没有难受的感觉。可现在离老夫人说离渊定过亲事,她心里竟生出了几分紧张来。离老夫人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对儿玉佩。“其实早些年你外祖就跟你父亲和母亲提过你的亲事。可后来你那堂姐称病不愿嫁入永宁伯府,你那祖母千方百计让你替嫁过去,我们阻拦不成,怕影响了你的声誉,这件事,我们就没有再提了。”
花芊芊心中微惊,她竟不知道还有这事!“芊芊,渊儿是个闷葫芦,他心里千分万分的喜欢,可嘴上未必能表达出一分来。他从前不敢提这事,是因他身子不好怕拖累你,现在他的病已经好了,你可愿意……”离老夫人正想问花芊芊是否愿意嫁给离渊,可这时房门突然响起了扣门声。离老夫人身边的丫环去开了门,两人就见离渊正笔直地站在门外。男人长眉如墨,眸如点漆,似乎将身后夜空中的所有璀璨都吸在了他的身上,让尘世间的一切都显得黯然。他身上有些寒气,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迈步进了门后有些局促地看了花芊芊一眼。离老夫人看了两人一眼,轻笑了一声,看明白渊儿是想要自己开口。于是她便笑道:“我有点乏力,你们先回吧,什么事明日再说。”
还不等花芊芊答话,离渊就朝离老夫人点了点头道:“那祖母好好休息!”
离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玉佩交给了离渊,就将两人推出了房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院子里,秋桃本还紧紧跟在花芊芊身边,却被阿默拉到了后面。今日是个满月,月光如练,散了庭院满地。离渊记得,他与芊芊初次相遇时,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那时候他发了病,不想让母妃看见他伤心难过,就跌跌撞撞地躲到了王府里的一个假山中。他还以为他就要那样死了,却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走进了假山里。她明明怕得一直哭,还一边哭一边给他吃蜜饯!那几日,她常来给他送东西吃,他也日日等着见到她。可突然有一日她不再来了,打听后才知道,她回了花府。他与她共处了几晚,自当要对她负责,便叫母妃给离府送了一对儿玉佩。后来他回了北疆,一直以为自己已与她订了亲事,可再回来时,她竟已经嫁为他人妇……好在,她又回来了。离渊走到院子里的八角亭处,忽地顿住了脚。他转过身,深吸了口气,带着几分紧张地看向了花芊芊。他正想说什么,花芊芊却是将一只如玉般的小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离渊微怔,不知道花芊芊这是什么意思。花芊芊侧过头,轻声道:“那玉佩,不是给我的么?”
这话说出口,她的雪白的脖颈已经羞得通红,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看向离渊。上一世,他跟在自己身后走了那么久,这一世,就让她先向他迈出一步吧!静夜里,两人心跳如鼓。“你可知,你将这玉佩要过去意味着什么?”
离渊怕花芊芊不明白这玉佩的意思,紧张地问道。花芊芊看着离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走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了自己一分,随后,蜻蜓点水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女子的唇软软糯糯,虽然只是瞬间的触碰,却将离渊的心紧紧地包裹了起来,他觉着自己的唇瓣都酥麻了起来。“离渊,我心悦于你,你可愿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