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见皇上似乎不信她的话,急忙道:“皇上,那玉凝脂、冻疮膏等药皆是师太调配的,她医术高超,人品贵重,这个臣妹可以担保,皇兄不必怀疑!”
虽然花舒月被罚去了古乐庵,但因为那玉凝脂的关系,她们还有些来往,所以大长公主会偶尔去往古乐庵求药。一来二去,也与静怡师太熟悉了。大长公主觉着,师太淡泊名利,即便自己的药方被人拿去盈利,她也不予计较,这样的品行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冻疮膏?”
皇上挑起了眉头:“那不是琼华县主的师父调配的么?”
“唉,这事就说来话长了,花六娘她曾经向师太讨教过医术,师太就将这些方子写给了县主。这事不只臣妹知道,史夫人、郑夫人等都是知道的!”
“竟有此事!”
皇上的瞳仁都放大了一分。听大长公主的意思,这可静怡师太教过花芊芊医术,难道花芊芊的师父就是这位师太?可花芊芊说她师父云游去了,还未回京呢,到底谁的话真,谁的话假!?大长公主想要说什么,静怡师太却是对她摇了摇头。“师者,授业解惑,贫尼为县主解过惑,县主这般说,倒也不算有错。”
大长公主当静怡师太想为花芊芊遮掩,便叹了口气。如今花芊芊要嫁给渊儿这事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了,她也不想让花芊芊的名声受损,带累了渊儿,便道:“那回头就让她正式给您磕个头,认个师吧。”
皇上虽然不清楚花芊芊和这个师太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但如今付太医没办法将穆棱治好,便想着不如让这个师太试一试,回头再将此事查问清楚。“那就劳请师太给穆棱看看吧。”
“贫尼必当尽力。”
静怡师太一副高人做派,让皇上更加信任了两分。随后,静怡师太便走到慕陵公主的榻前,开始为她“望闻问切”起来。……今日花芊芊一直没有离开皇宫,留在翊坤宫等着付太医的消息。天亮时,付太医才来到了翊坤宫,向太后回禀小公主的情况。太后听说昨夜大长公主带着一位师太入宫给慕陵公主治病,就冷哼了一声。按说她和先帝都不笨,为何会生出这样个容易被人利用的糊涂蛋来!她沉声问道:“你是说小公主昨晚退了热,好一些了?”
付太医有点拿不准,叹气道:“那位静怡师太给小公主用了一颗药,小公主如厕了一次后就有了些精神,后来热也跟着退下了,应该是好一些了。”
他看了花芊芊一眼,歉意地道:“因为那师太也给小公主用了药,老夫不知小公主到底是服下了县主的药才退的热,还是服用了师太的药而有了起色。所以……老夫没敢在皇上面前提起县主给药的事情,还请县主体谅。”
花芊芊能理解付太医的心情,点头道:“只要小公主没事就好,是谁救的都不重要。”
这话让付太医有些动容,救公主的功劳可是不小,可花芊芊却不在乎!“太医可瞧了那师太给小公主用了什么药?”
花芊芊又问。付太医叹气道:“老夫本是要瞧的,但老夫还没等瞧,师太已经给小公主用了药。后来她听老夫询问方子,以为老夫怀疑她,就挺不高兴的,说她是出家人,不懂宫里的规矩,还向皇上请罪来着。皇上自然是没有责怪师太,后来小公主不再发热,皇上十分高兴,就将小公主交给师太医治了。”
这结果,花芊芊早就猜到了,倒也没有意外。不过她更加好奇小公主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付太医想想昨日他在敬德宫听到的话,对花芊芊善意地提醒道:“县主,老夫昨日听大长公主说,仁济堂那冻疮膏的方子源于静怡师太,老夫也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老夫记得您说过这方子是您师父教给您的。您师父要不是静怡师太的话,县主有机会还是跟皇上解释一下的好。”
“她竟这样说?”
花芊芊真是佩服这师太的无耻程度,“多谢付太医了,有机会,我定当向皇上讲清楚此事!”
说了这些话,付太医也不敢再多停留,拜别了太后,他便离开了翊坤宫。付太医走后,阿秀姑姑几乎气得头顶冒烟,“害人的反倒成了救人的!真是气死人了!”
“你岁数也不小了,别总是动气!”
太后嗔了一眼阿秀道:“别最后你还活不过哀家!”
“奴婢倒是希望如此!不过奴婢不放心别人照顾太后,一定会好好保重身子的!”
阿秀姑姑说这话时,眼里有着淡淡的伤感和担忧。慕陵公主的事让她知道,那位娘娘如今伸出一只手就能遮住这宫里的半边天了,她真的很担心自己护不住太后。“如琼华所说,穆棱没事就好,其他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着,太后就朝花芊芊看了过去,“你心里可有主意了?”
花芊芊知道什么事都逃不过太后的眼睛,她之所以一直没有揭露那个静怡师太,就是在等一个好的时机。“嗯,不过还要再等两日。”
太后颔首,沉吟了半晌后,悠悠道:“去把皇帝叫来,既然这个师太这般厉害,哀家有些事要求她做。”
……次日,花芊芊来到粥棚时,便见到静怡师太带了五六个比丘尼,在她们粥棚的不远处也搭了一个棚子。秋霜跑出去打听了一会儿得知静怡师太是来给流民们治病的。几个比丘尼中,有一个花芊芊十分熟悉的身影,就是花舒月。她也看见了花芊芊,只是遥遥地朝花芊芊露出了一个森冷的微笑,并没有过来说话。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两日,第三日清早,花芊芊带着秋桃等人来到粥棚时,静怡师太等人已经开始为流民诊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