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有些慌乱,看向君夜阑。君夜阑浅浅一笑,护在兰嫣身前,对这些百姓说道:“起来吧,嫣儿很喜欢你们好好生活的样子。”
兰嫣一怔,君夜阑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她冒出脑袋,点头道:“对,你们不用这样的。”
如此百姓们都起身,将手里的鸡蛋和菜递上。“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把这些送给城主和夫人了。”
兰嫣看着这些还穿着补丁的百姓,这些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最好之物。他们的眼睛透着一股渴望,渴望自己收下,让兰嫣无法拒绝。她每样拿了一个,笑道:“多谢你们,我会好好吃的。大家都回家吧。”
百姓们慢慢地散开,只有那对母子留了下来。女子带着孩子跪下,喊道:“上次多谢城主和夫人杀了我那个混蛋丈夫,让我们母子免遭挨打。”
那个想偷兰嫣银子的小混混,就是她的丈夫。兰嫣赶紧上前扶起来,“我们只是顺手而已,你们现在没事就好。”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帮了这对母子。她看向那孩子,瞳孔依然没有焦距,但那双眼眸很明亮。她不由得摸了一下孩子的脑袋,把怀里的糖果放在孩子手心,说道:“孩子,给你吃。”
孩子知道面前的人救了他的母亲,点点头,咧开嘴角道:“谢谢。”
他转身将糖果递给女子,“娘,吃糖。”
女子抹泪,笑道:“娘不吃,你吃吧。”
她蹲下身,扯开糖纸,喂到孩子嘴里。“甜不甜?”
“嗯。”
孩子欣喜地点点头,被女子拉着手带走了。兰嫣朝他们挥手告别,扭头看到君夜阑眼里流露出的羡慕,想到了君夜阑和圣女的关系。她上前道:“夜阑,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
君夜阑看着兰嫣为难的模样,说道:“是圣女的事情。其实我早知道她是我的生母。”
兰嫣眼眸微颤,顿时明白了一些事。这些年圣女干了不少事,君夜阑一直没有动她,就是因为这份母子之情,还有养育五年之情。世人都说君夜阑冷血无情,只知道杀戮。可她知道君夜阑的心很热,只要对他好那么一点,君夜阑全部都记得。无论是圣女还是这里的百姓,都是如此。她越发心疼起君夜阑,安慰道:“是她被仇恨蒙住眼,忽略了你这么好的孩子。你当年只是一个孩子,没有错。是她不好,你不要被她影响了。”
君夜阑抬起头来,可以看到兰嫣眼里的一层水雾。他捧住兰嫣的脸颊,释然地笑道:“现在有你在我身边,这些事已经对我产生不了影响了。”
“我要去见她一面,了却这段孽缘。”
“好,我陪你。”
兰嫣握住君夜阑的大手,和他一起前往水牢。不过她没有进去,觉得有些话只能交给这两个人来说。君夜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圣女,这一次见发现她身上少了几分恨意。他只是看着被锁的圣女,没有开口。圣女听到微弱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君夜阑。这一次她没有发火,反而异常平静,说道:“君夜阑,她真养了蛊,你暂时死不了了。”
“我没有死,最不满的就是你了。”
君夜阑冷冷地说道:“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因为得不到前城主的在意变成这个样子。现在我遇到兰嫣,懂了不少。”
他无法想象兰嫣不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应该也会入魔,会纠结,把自己逼疯。圣女一怔,原来君夜阑什么都知道。“当年我生下你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那些人后来都被我毒死了,你什么时候怀疑的?”
“从一开始。”
君夜阑回忆起幼时模糊的记忆,“那个时候你经常一个人发疯,怒骂着前城主。有一次我听到声音跑来了,你掐住了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不去死!”
还说了不少的话,从那时他就知道了,圣女是生他厌恶他之人。圣女一点都不记得,许久问道:“你恨我吗?”
她又觉得这是一个蠢问题,不再问了。君夜阑没有回答,出掌打断墙上的锁链,说道:“以后你离开死城,永远都不要回来。你该庆幸兰嫣出现在我身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转身往水牢外走去,那里还有等待着他的人儿。身后的圣女喊道:“这个蛊只能保你十年无忧,若想再续命,需要去我族。”
但那也只能延长几个月了。君夜阑没有停下脚步,握紧藏在袖中的手心。他只有十年时间了!兰嫣在门口踢着脚下的石子,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扭头喊道:“夜阑。”
话落,她被紧紧抱住,以为君夜阑是因为圣女难过,便没有开口只是陪着他。许久,君夜阑开口道:“嫣儿,我不当这个城主了,可好?”
当这个城主每天活在提防之中,之前他只是一个人可以无所谓,可现在有了兰嫣。他想用这十年好好陪着兰嫣。兰嫣一直很觉得君夜阑很辛苦,见君夜阑主动不想干了,点点头。“好,之后我带你到处去玩玩。”
在君夜阑二十六年的人生中,除了执行任务,都没有好好看过城外的世界。她很想带君夜阑去看。君夜阑不由得嘴角上扬,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要在婚礼之前结束这一切!两个人便回去,圣女也坐上马车出城了。翌日一早,君夜阑让绿绮陪着兰嫣,“记住这几天不要让她去暗室,若问起我,就说我在安排退位的事情。”
绿绮恭敬地喊道:“是,城主。”
君夜阑便独自前往大殿,看着底下的管事,喊道:“本城主已经决定,从今日起卸下城主之位。”
管事们纷纷震惊,以前从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城主,按照规矩,你未死退位,需要承受四十九道刑罚,不死便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