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雪崩停止,整座雪山陷入寂静之中,只能听到风声。在雪地之中,兰嫣伸出了一只手,渐渐地露出脑袋。她大口地呼吸着,看着面前白茫茫的一片,松了一口气。“好险,自己还活着。夜阑呢?”
她看向四周,没有君夜阑的身影,立马着急地寻找。她蹲下身,扒拉着周围的雪地,想着君夜阑也被埋在地下了。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喊,让她一怔,扭过头已经泪流满面。君夜阑站在她身后,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带着一抹笑。他温柔地看着兰嫣,唤道:“嫣儿,我在这里。”
“夜阑!”
兰嫣奋力地站起来,扑过去,抱紧君夜阑的腰。“刚才吓死我了,我只能看到雪,根本看不到你。”
君夜阑抚摸上兰嫣的背脊,眼里满是心疼。“应该是大雪将我们冲散了。我醒来之时,只听到你在喊我,我便来了。”
他本来都没有力气爬出来,但听到兰嫣的声音,全身就有了动力。如今找到了人,他身体松懈下来,咳嗽随之而来。兰嫣赶紧放开了君夜阑,转而扶住他的手臂。“夜阑,这里太冷了,我们先去山洞休息。”
君夜阑的身体不好,再待下去会更危险。“好。”
君夜阑握住兰嫣的手,放入自己的袖中,想焐热变得已经冰冷的手。两个人就这样来到山洞,幸运的是洞里有一些柴火,应该是前人留下来的。兰嫣将火生了起来,见君夜阑一直咳嗽,拿出怀里的药丸。“夜阑,你先吃点。”
看着那药丸,君夜阑眼眸微暗,接过吃下,笑道:“嫣儿,我好多了。”
他看着兰嫣重新展露的笑容,放心许多。这样就够了。兰嫣笑道:“那你先休息会,我烤个馒头。这天都暗了下来,我们休息一晚,明早上山。”
她担心君夜阑的身体会扛不住。“我帮你。”
君夜阑想去帮忙,被兰嫣阻止,只好继续坐在火边,看着她。兰嫣将馒头插在树枝上,翻转着两根树枝。她见君夜阑脸色还是不好,说道:“夜阑,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好。”
君夜阑浅浅一笑,目光始终落在兰嫣身上。兰嫣慢悠悠地说了起来,“从前有一个女将军,在一次出战当中,遇到了一个擅长占卜的男子。她让男子给她占卜,但男子不肯,后来还是肯了。”
“你猜是什么卦象?”
君夜阑摇摇头,“或许和战场有关。”
兰嫣笑了,“也不是,那男子没有想到占卜到自己身上,他和这个女将军之间有一段缘。他自然不肯透露,就撒了谎,让女将军离开了。”
“后来呢?”
兰嫣见君夜阑好奇起来,狡黠的眼珠开始转动,笑道:“后来我们该吃东西了。”
她将烤好的馒头递给君夜阑,自己也吃着。君夜阑看着手里的馒头,不由得勾起嘴角。他不知道那个故事的男女会如何,但他知道自己是肯定不会离开兰嫣的。“嫣儿,我若是那男子,会选择告诉女将军。他们之间既然有缘分,就不该错过,否则后悔都来不及了。战场凶险,也许他们那一面是最后一面。”
兰嫣是随便编了一个故事,没有想到会听到君夜阑的感触。她挽住君夜阑的手臂,靠在他身侧,点头道:“放心,我若是女将军,肯定会回头再找他的。”
“他骗了我,我怎么都要算账。”
君夜阑被逗笑,这才是兰嫣的作风。他握住兰嫣的手,真挚地道:“嫣儿,我君夜阑无父无母,不信神明。此刻我只对你发誓,此生永不会骗你,只会相信你,听你的话。”
“无论天地如何变幻,此心永远不变,永世不变。”
兰嫣的眼泪又忍不住了,撇过头,用袖子擦了擦。她扭过头,对上君夜阑的眼眸,说道:“君心似我心。”
君夜阑勾唇,将兰嫣搂入怀里,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他君夜阑一生沾满了鲜血,愿意死后付出任何代价,只希望此生陪伴着兰嫣。兰嫣靠在君夜阑胸口,感到无比的安心和喜悦。但擅长破坏氛围的系统冒了出来,“宿主,恭喜你快达成合格线,请继续努力。”
兰嫣:“……系统,你不说话,我的速度会更快的。”
“宿主,你太偏心了。作为你的系统,我有些惨。”
面对系统不停地吐槽,兰嫣止不住出言打断。“行了,你现在比我还会装,说正事。君夜阑的身体不能再拖,那个雪山果究竟在哪?”
“你若是不帮我,君夜阑出事,你真的会很惨。”
系统就知道宿主有异性没人性,生气了一会才道:“在东边。宿主,我下线了,而且不会轻易回来了。”
他也是有脾气的。兰嫣脑海里的声音消失了,她挺无语的。“臭系统,东边那么大,谁知道在哪!”
君夜阑猛地听到兰嫣嘀咕,好像还在生气,问道:“嫣儿,怎么了?”
“没事,刚才看到一只臭老鼠,现在有些可恨。”
兰嫣说完,打了一个哈欠。这种天气,太容易睡觉了。君夜阑一笑,搂紧兰嫣的披风,“嫣儿,睡吧,我守着你。”
“嗯。”
兰嫣的双手都搭在君夜阑身上,舒服地睡了个觉。听着这均匀的呼吸声,君夜阑笑着闭眼,也进入梦乡之中。翌日一早,兰嫣按照系统所说的,带着君夜阑往东边而去。两个人的脚印在雪地上留下,一路延伸到山上,到达最终的山顶。“夜阑,这里有这么多树,一定有雪山果的。”
兰嫣兴奋地喊道,前往面前的树丛,一株又一株地查看。君夜阑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洋溢着笑容,慢慢地跟上。突然他喉咙里传来血腥味,他眼眸一沉,如同往常一般用帕子捂住,但这次完全止不住。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在雪地上开出妖冶的花朵。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手撑在一棵树上,满眼眷恋地看着兰嫣。“为什么没有看到?”
兰嫣找遍了全部的树,越发着急,喊道:“不可能,一定在这里的。”
没有果子,她拿什么救君夜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