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番指责,程玉宛也怒了。她将匕首摔在地上,怒斥道:“要我给程元宝治病,你还要在一旁指手画脚,如果不信任我,我也懒得在这里费精力,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完,程玉宛便提步朝前走去。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程小奇顿时急了,上前一步,拉住谢春花,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春花,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忘记那个大夫说过,除了宛儿,谁都没有办法再治疗这毒了吗?你这样,万一她不想治了怎么办?”
“就算治,也不能给他身上平白的开个口吧?”
谢春花有些愤愤不平,“元宝平时破个小口子我都心疼的不得了,她硬生生的在他身上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难道我还不能说什么了吗?”
“你呀!咱们也找不到别的大夫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不然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程小奇这话一说出来,谢春花顿时愣在了原地。是啊,除了程玉宛,再也没有别人能给她的元宝看病了。程玉宛愿意给元宝看病的话,那活血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此时得罪了程玉宛,她不肯治疗了,那元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想到这里,谢春花浑身一震,再也顾不上其他,跌跌撞撞的场冲上去,急忙拉住就要上马车的程玉宛。程时玦目光一凛,一把抓住谢春花的手,一个利落的反扭,就听到谢春花惨叫一声,肥胖的身躯顿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哎呦喂……”饶是被摔得浑身都疼,谢春花却也不敢抱怨半句。她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想去拉程玉宛,可余光却瞥到程时玦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杀气,伸出的手又顿时缩了回来。也不知道程玉宛这小贱人从哪里找来的姘头,浑身都是杀气,看着就不好惹。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看着年纪不大,可每次跟他对视,看着他眼底的冷芒,谢春花就觉得心中涌上一阵深深的恐惧。可想起躺在那里,生死未卜的程元宝,谢春花把心一横,压下心中的惧意,对着程玉宛喊了起来:“宛儿,刚刚是我不对,我也只是太着急了,你能不能体谅一个做娘的人的心情?我求你,你别走,给元宝看看吧,你要是走了,元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没活路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玉宛冷笑出声,“谢春花,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千方百计的求我过来给程元宝看病,我来了以后又这儿不放心,那儿也不放心,你直接找个你放心的人来,岂不是更方便一些?”
“是我的错,宛儿,你要怎么打怎么骂都行,只要你能解气……我求求你,别不管元宝……”看着谢春花将自己的态度放到最低,程玉宛挑了挑眉,清声说道:“想要我救程元宝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不想听你这些屁话。”
“那你想怎么样?宛儿,只要你提,我肯定统统照做!”
“你们夫妇二人造孽太多,我要你们一路磕头到城东的城隍庙,一步三叩首,一定要虔诚,只要你们能做到,我就答应给你们治疗程元宝。”
听到这个要求,别说谢春花了,就连程小奇都瞪大了眼睛。这里可是城南,这相当于要跨越整个陵水镇!程玉宛,她居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宛儿,你说什么?我们可是你的长辈!你居然……居然叫我们磕头?”
“不错。”
“你这样,就不怕折寿?”
面对着震惊的二人,程玉宛倒是显得没有多少心理负担,她甚至还冲着二人挑衅的挑了挑眉头。“所以我这不是没有让你们对着我和爹娘磕头么?而是让你们磕去城隍庙。”
听着程玉宛的这一番话,夫妻二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只能够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迟迟说不出话来。程玉宛的耐心渐渐告罄:“现在时间还早,你们要是现在去,回来让我治病还来得及,若是继续耽误下去,只怕你们就要给你们的儿子收尸了。”
“你!”
程小奇心中一怒,险些骂出声来,幸好谢春花一把拉住了他,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随后谢春花走上前,陪笑道:“宛儿,我们都是一家人,要做的这么绝吗?要不然……”“别废话,我耐心有限,没有别的选择。”
程玉宛的态度十分强硬,谢春花和程小奇对视了一眼,最终也只能因为程元宝而妥协。“好。”
谢春花咬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要是你说话不算数怎么办?到时候我们磕完了头,你却不愿意给元宝治疗了。”
“这个就是我的事情了,不过我有选择的余地,可你们呢?”
程玉宛微微一笑,那笑容分外明媚,可落在程小奇和谢春花的眼里,却满是尖酸狡诈。可他们偏偏如程玉宛所言,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只能够咬牙答应下来。在他们出发之前,程玉宛还懒洋洋的倚在门上,“好意提醒”道:“别想着偷懒哦,我会让表哥盯着你们,他的能力,你们是清楚的。”
谢春花和程小奇敢怒不敢言,闻言也不敢多说,开始老老实实的一步一叩首。看着二人磕的正起劲,程玉宛凑到程时玦的耳边:“表哥,你就随便盯盯就行了,不想盯着的话,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大概一个时辰过后,你来找我。”
程时玦抬眼:“你还真准备给他治疗?”
“嗯。”
程玉宛点了点头,“毕竟答应过奶奶的,总不好让她一个老人家继续为了晚辈担心,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往后他们遇到什么事情,就是他们的造化了。”
程玉宛既然已经做了决定,程时玦也不准备多做干涉,闻言点了点头,脚尖轻点,开始跟在了程小奇和谢春花的身边。程玉宛则扭头进了破庙。这下没有那两个聒噪的人捣乱,她可以专心致志的进行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