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倒是笑着说道:“原来是李夫人,你是李夫人身边的丫鬟?”
桃夭点头:“是。”
那衙役道:“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桃夭更加心慌,说道:“云芝姐姐今日身子骨不太爽利,这才派了我前来。”
听到云芝的名字,那衙役没有任何疑虑了,毕竟云芝是李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夫人有事每次也是让云芝来请。那衙役赶紧带着桃夭进入后衙,这后衙就是一个大院子,这隶属大理寺的官员都在这里办公。那衙役带着桃夭直接来到大理寺卿李大人的办公屋,敲门进去道:“李大人,夫人让丫鬟给您送糕点。”
正在处理公务的李大人,头都没有抬,就说了一句:“放下吧。”
桃夭放下点心,但是并没有走。李大人皱眉,抬头看了一眼桃夭皱眉道:“你是谁?”
桃夭想着小姐交代的话,就说了一句:“皇城北街丁字胡同,丁大街五号李家院。”
大理寺卿立刻警觉,然后看着带人进来的衙役道:“你先去忙。”
那衙役赶紧弓腰退出,不敢多半分耽搁。李大人这才当下手中毛笔,脸色难看道:“你到底是谁?”
桃夭指着点心:“我家小姐说信给您。”
李大人将点心拿下来,打开那封信,掉出来的首先是几张百两银票,五张共五百两。他皱眉,再打开信一看,脸色更加不好看。不过也没有拒绝,应该是信上的内容威胁到了他。李大人将银票跟信都收起来道:“夜里亥时初,你让她再来。”
桃夭听完忍住心里的激动,赶紧往外走。听说大理寺,被关押在死牢的犯人根本不允许家人探视,只能乖乖的在牢里等死。一般有点银钱的人家,只能拿些银子买通那些看押死牢的衙役,让他们对犯人好些。没有银钱打通的犯人,往往在砍头前,就被折磨的不像人样。然而他们家老爷是个例外,虽然有砍头之罪,可是曾经没少建功立业,所以皇上并没有立刻处置。如此,那等于老爷被关在死牢里根本无期限,就看皇上什么时候想起来执行,老爷才死了才算彻底解脱。……夜里,玉止颜按照约定来到大理寺门口。此刻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人了,一个穿着衙役官服的男子走过来。说道:“是你们要见死囚玉晟?”
玉止颜点头,然后很懂规矩的拿出五个十两的小银锭子放在男子手里。玉止颜带着斗笠,男子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不过看着女子出手大方,态度跟着好了,带她们进去。今日他值班,而且上头特意交代,就算这女子不给银子他也要照办,谁知这女子还挺懂事。那男子让玉止颜在暗处等会,然后拎着一篮子的酒菜就进去了。接着,就看见他跟一行值夜班的牢头,勾肩搭背的出来。没多大一会,他又转回带玉止颜她们进去。牢房里,玉止颜看到父亲倒在墙角,头发乱糟糟的,还有一只腿怪异的扭曲着。她心下一痛,当牢门打开她就立刻冲了进去。“父亲,您怎么样了呜呜呜……”本来蜷缩昏昏欲睡的玉晟,好像听到女儿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止儿,谁让你来的,走快走。”
玉晟用瘦成皮包骨的手,推着玉止颜出去。那男子呵斥:“小点声,告诉你们赶紧说话,外面吃完酒之前必须离开。”
玉止颜明白,冲着他点头:“大哥放心。”
那男子将牢门锁上,然后迅速离开。玉止颜这才红着眼睛哭道:“爹,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的腿这是怎么了?”
玉晟却强装精神道:“爹爹没事,真没事。”
玉止颜却不信,伸手给父亲看腿,当时就发现父亲的小腿被人打折,怪不得会那么奇怪的扭曲。她眼泪瞬间就控制不住的掉落:“爹,谁做的?是不是宫呈毓让人对你动的手?”
玉晟赶紧摇头道:“止儿,爹爹已经这样了你别再管,快回去过好自己的日子,以后不要再来了。”
玉止颜摇头,她倔犟道:“爹,你为什么不问问母亲跟兄弟?您知道他们出事了对不对?爹,是有人来过了对不对?”
玉晟低下头,一脸的痛苦:“是爹没用,是爹连累了你们。”
玉止颜摇头哭道:“不,是他们陷害爹爹,女儿一定会帮助爹爹沉冤昭雪的呜呜呜……”玉晟一听沉冤昭雪这四个字,顿时就脸色一惊。他抓住女儿的胳膊说道:“不能,不行,止儿听爹爹的话这件事你不要管,千万不要管。”
玉止颜摇头:“爹爹,你是怕四皇子么?爹爹女儿不怕他,女儿……”不等玉止颜说完,玉晟就严肃打断道:“止儿没人会帮我们,你记住不要得罪他们,尤其不要得罪金逸凡。”
金逸凡,当朝最年轻的丞相,是他与四皇子联手陷害父亲。她眼眸里露出一抹仇恨,说道:“父亲,女儿听话,女儿什么都不会做,你好好的。”
女儿如此说,玉晟才放心,他安静的坐在角落。玉止颜接过婆子递过来的食篮,打开将热腾腾的饭菜给父亲吃。等父亲吃完,她才又问:“父亲,为什么宫呈毓说您坐牢跟女儿有关系?”
玉晟神色一怔说道:“我不怪你,止儿没事别自责。”
玉止颜更加紧张,说道:“父亲,女儿真的不知,这件事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玉晟看着女儿的表情,她好像真的不知的样子。于是狐疑道:“六个月前,你回丞相府借用爹爹的私章还记得么?”
玉止颜想了想,皱眉道:“父亲,女儿不记得,女儿虽然回过丞相府可没有借用过您的私印。”
玉晟脸色瞬间一变,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般,怒道:“好啊,想我玉晟纵横官场那么多年,竟然栽在一个白眼狼的手里。”
玉止颜只觉莫名,问道:“爹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晟叹口气,一脸的懊悔:“那天你同玲珑一同回家,你说有事求我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