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千雪:“我的事我自己——”墨夜:“若是你能自己看着办,早就伤了不知多少次。”
“这么小的事你——”“刚刚那样也算是小事?”
那人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一句话没说完,他就能怼回来一句,茗千雪只能气的干瞪眼,可是两三秒后,她却反应过来:“……你生什么气?”
就连柳萱宜都注意到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破天荒的在生气,甚至在和人吵架。那句话显然让墨夜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他愣了愣,垂眸:“抱歉。”
茗千雪抿唇。他轻叹一声:“我太凶了?”
她沉默。“这么在意东胜做什么?”
闻言,茗千雪僵了下。墨夜看她:“那是东胜寄来的信。”
果然是东胜。茗千雪想起了那个故人,东方擎。曾经她当他是知己,将自己的命交到他手中,却没想到最后他竟倒戈帮助墨夜。方才见到那封信时她便猜测是东方擎寄来的,这两人也许早就认识。“是父亲的信。”
茗千雪凝眉,不是很信他的话。“丫头,别再掺和进来了。”
他向后眺望,与正在过来的君若寒对上视线,“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
而后转身离开。“墨夜。”
柳萱宜不死心的跟上前,“你喜欢茗千雪?”
原以为男人会否认,却没想到他竟平静回答:“恩。”
柳萱宜的步伐停住。可前头的男人却脚步不停。她咬了咬牙,抹掉眼底的泪追上去:“不可能,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人?你骗我。”
他停下脚步:“这么说吧。”
“什么?”
“世间安得两全法。”
墨夜转头,“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这一生。背负的太多。得到的太少。有很多事等他去做,桩桩件件都比茗千雪重要。当失去成为了一种习惯,他就不会再痛也不会再奢求。“我会帮你。”
柳萱宜挡住他的视线,“比起茗千雪,你会更需要我。”
因为她挡着的缘故,墨夜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他挑眉,收回视线。柳萱宜却继续跟在他身旁。“对了。”
男人再次停住,“提醒你一下。”
她茫然道:“什么?”
墨夜慢条斯理的补上:“别拿你,和丫头比。”
不远处。茗千雪正望着墨夜和柳萱宜。发现这两人在聊天,而且聊的还挺投契。“墨夜和你说什么了?”
君若寒已经来到她身边,语气有些古怪。茗千雪收回注意力,反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几个士兵发疯,杀了人后便昏死过去。”
君若寒眼眸沉沉,瞥了墨夜一眼,而后去牵茗千雪的手,“你受伤了?”
发疯……茗千雪不由自主想起了上一世,可当时发生这件事是在西国攻打北国时,难道事情提前了?她拉住君若寒的手臂:“东胜王几时会到北国?”
君若寒盯着被她拉住的臂膀,答:“六日后。”
既然东方擎提前来了,那么那件事恐怕也会提早发生,必须得制止才行。“君若寒,我想见见龙岩,可以吗?”
*如今想想才发现,龙岩的症状与发疯士兵极为相似。不会死,且会昏睡。而这些,也与前世的那场战役一样。当时那场战是西国王发起的,因为君若寒的死,西王将愤怒发泄在北国身上,与东胜联手攻打北国。而那场战,也是她永身难忘的一场。“六皇子,龙岩不见了。”
刚到关押龙岩的后院,就听见令柏和君若寒的对话。茗千雪一步迈进房里。守门的士兵正在禀报:“属下寸步不离守在门外,绝不可能有人出去!”
“况且那龙岩还昏睡着。”
令柏不信邪:“会不会是他装病?”
令蓉摇头:“不,他肯定昏迷了。”
这就怪了。大白天的,还是在封闭的房间里,人是如何消失不见的?所有人都陷入沉思。而君若寒则面色无波,抬眸看了眼屋顶:“那边……”说话间才发现,茗千雪也正和他望着同一个地方。令柏困惑:“六皇子,您说那边怎么了?”
然而六皇子没理他,走到茗千雪面前,语气温柔:“在看什么?”
“没什么。”
她收回视线。君若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指上,那里有些微粉末。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茗千雪将手背到身后:“既然你有事要做,我就先回去了。”
“好。”
君若寒将目光收回来,“让令蓉送你。”
她婉拒:“不用,我能自己回去。”
君若寒笑:“恩。”
直到茗千雪离开,他都一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但唇边的笑却已收敛。半晌。他开口:“令柏。”
令柏知道他要问什么:“禀告六皇子,属下仔细查过了茗姑娘的背景,实在找不到她有亲近的男子,若真有,也只有不久前的墨少卿和宁将军。”
君若寒的双眸深不见底:“令蓉,你说。”
被点名的令蓉欲言又止。这模样让君若寒明白了什么,他捏紧手指,眼底一片暗沉:“说。”
令蓉只能开口:“属下收到命令保护茗姑娘的那天,见到……”迟疑了片刻,最终她还是说,“墨少卿吻了茗姑娘。”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少年站在那,不说话也不动。令蓉和令柏互看一眼,不安的开口:“……六皇子?”
这时他们才看注意到,六皇子的眸里现出一种诡异的红,忽而清澈,忽而深沉,就仿佛有两种人格在挣扎。他的拳头捏的很紧,死死咬着唇,下唇都被他咬出了血。二人终于觉察到不好:“六皇子!请您冷静下来。”
令蓉拿出药瓶:“定心丸就在这——”可刚拿出来就被君若寒一把甩开。啪!药瓶掉在地上破碎,药丸滚落出来。少年的手因为碰到碎片而流血:“……本王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谁。”
他缓缓转头,“亲了谁?”
掌心的血滴在地上,和他的瞳孔一样鲜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