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看那赤色大水蟒,那血盆大口,那呼呼而出的蟒信将人卷进肚中便是尸骨无存,看着这异兽的古怪模样,让箫武韶心中不寒而栗。那骑在赤色大水蟒头顶之人也逐渐看得清楚,但见那人尖脸,小眼,留有八字之胡,看模样也不过五六十岁。只见那人从赤色大水蟒头上一跃而下,口中说道:“神巫门纪拴羊来到,纪拴羊欢迎后起之秀。”
说完已轻轻落在箫武韶跟前,一双小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箫武韶,说道:“年纪轻轻便能在避风谷口与老夫拼上一战,果然是一表人才,呵呵,不错,不错,不知小兄弟姓名?拜在哪位高师门下?”
箫武韶见来者竟然是神巫门的大护法纪拴羊,心中自是惊讶一番。心道神巫门果然是卧虎藏龙,单是大护法纪拴羊修为便如此厉害了。想着神巫门四大护法曾与师父共事多年,自己稍有不信纪拴羊便可能认出自己的底细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前辈谬赞了,晚辈叫箫武韶,家师乃万蛇岛主。”
纪拴羊闻言一愣,说道:“原来是箫兄弟,师父是万蛇岛主?老夫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万蛇岛主”的名号自是箫武韶临时编的,见纪拴羊疑惑,说道:“家师隐居世外,一向不问世外之事,天下人很少有知道的。”
纪拴羊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刚才老夫和你在谷口一战,自是惊艳了老夫,箫兄弟小小的年纪便怀有高深的运气之术,这种运气之术老夫还未曾见过,莫不是令师万蛇岛主自创的吧?若是如此,令师万蛇岛主真乃世外高人,修为恐怕已在金仙级别。”
箫武韶听罢心中一愣,心道自己正是修炼上古金仙傲冷的“炼气十术”,这个纪拴羊真是厉害,竟然察觉到了自己的修炼级别,知道以纪拴羊的修为和见识,恐怕很快就知道自己所炼是什么?若是被纪拴羊猜出了,自己便危险了,自己只说是师父自创的修为,过了这一关才是。刚想说话,却见那赤色大水蟒呼呼吐着热气,一双灯笼大似的眼睛瞪着箫武韶,毕竟那赤色大水蟒和箫武韶斗了几次,箫武韶的“变气术”还曾将这赤色大水蟒吹了几个滚,想到那赤色大水蟒极具灵性,定是记住自己了,想起赤色大水蟒的厉害,箫武韶忍不住倒退了两步。纪拴羊见箫武韶甚是惧怕赤色大水蟒,回过身来,走到赤色大水蟒跟前,在赤色大水蟒头上轻轻拍了几下,只见那赤色大水蟒发出嘶嘶吼叫之声,慢慢卷缩身体,退回水潭之中。箫武韶看着那赤色大水蟒如此听话,完全不像发狂时那样见人就杀,心中不禁感慨:这庞然大物怎么如此的温顺?莫不是纪拴羊使了什么邪法不成?只听纪拴羊笑道:“这小虫儿乃是我神巫门神龙圣王驾下坐骑,老夫只是替神龙圣王养几天罢了,你自是不必害怕。”
箫武韶点点头,见那赤色大水蟒身子完全退到水中,心中才稍安,说道:“晚辈多谢纪前辈,刚才纪前辈问晚辈所炼为何?晚辈本来遵循师父遗训,不能告诉外人,但是遇到纪前辈,晚辈说了也无妨,晚辈所炼正是家师万蛇岛主自创的炼气秘术,名字恕晚辈不能告知。”
纪拴羊一脸惊叹之色,道:“令师万蛇岛主真乃世外高人,只是箫兄弟说出‘遗训’二字来,难道令师已经……”箫武韶沉默一会,眼睛湿润,几欲掉泪,说道:“不瞒前辈,家师已经仙逝。”
这句话,自然是箫武韶发自肺腑说出来的。纪拴羊听罢,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啊,如此世外高人,老夫竟然不能一见容颜,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啊。”
纪拴羊说罢,望长天而不语。箫武韶见纪拴羊脸上一阵抖动,显然是内心正在思绪万千,心道这个纪拴羊真是怪人,师父见不着便罢了,怎么还如此难过?好似比自己还悲痛几分。箫武韶见纪拴羊悲痛欲绝,安慰道:“家师修仙未过,自是天命不可违,前辈莫太过悲痛。”
“老夫只是感叹世事无常,老夫修仙已遇瓶颈,修为多年未进一步。如今有令师万蛇岛主这样的高人,老夫自应当登门拜访请教,不想令师已经先去,老夫心中失落无比。老夫想着定与你师父岁数差不多,令师那样的高人已仙去,想必老夫也快了。”
箫武韶听到纪拴羊的年纪和师父年纪相仿,但看这纪拴羊不过五十多岁,此话好像有假,想到这里说道:“刚才前辈说和师父他老人家年纪相仿,但从岁数上来说,晚辈觉着这不可能啊?”
忽听纪芸问道:“敢问箫公子,你师父今年多少岁了?”
箫武韶恭恭敬敬道:“家师今年三百三十多岁了。”
纪芸呵呵笑道:“那怎么拜不得,我爷爷今年也二百六十岁了。”
箫武韶听罢不觉一惊,心道这纪拴羊修炼什么秘术了,怎么如此的年轻?纪拴羊却哈哈笑道:“我的乖孙女,你又将爷爷的年龄报了出去,该打。”
纪芸一吐舌头,做了鬼脸,闪到一旁。纪拴羊见纪芸闪到一旁,笑道:“你闪的倒是快。”
纪芸笑道:“孙女不跑,还等爷爷打不成,孙女可没有那么傻。”
纪拴羊笑道:“爷爷一会再找你算账。”
箫武韶不敢相信纪拴羊的年龄,忽听纪拴羊说道:“在箫兄弟看来,老夫今年贵庚啊?”
箫武韶没想到纪拴羊会突然问此问题,说道:“前辈这副容貌,恕晚辈眼拙,在晚辈看来不过四五十岁,可怎能想到前辈已是几百年之龄,前辈真的不像和家师是同代之人,足见前辈修为深不可测。”
纪拴羊笑道:“老夫想令师虽为当世高人,但修仙不得圆满,定是被凡事俗务、勾心斗角缠身,徒增了几千烦恼丝,当然老的就快。若心中不能做到洁净如一,自然是炼不成真仙。而老夫我,大多隐居在这避风谷,驯物炼丹、种草养花、喝茶弹琴,每天都是闲情逸致,自然显得年轻些。”
说着又指着潭边那些红花道:“还有那些红花是老夫种出来的,常喝有延年益寿之效,老夫每天喝这些红花,一天也没落下过。”
箫武韶看着那片红花,说道:“听前辈这么一说,晚辈已明白,前辈深知长生之道,熟谙长生之理,如此年轻也不足为怪了。”
纪拴羊笑道:“令师修为已到散仙级别,老夫修为还差的远,今生看来是达不到了。老夫不过就是外表看起来比他人年轻而已,但最终也逃不过生老病死之劫,呵呵。”
纪芸上前一步,说道:“爷爷,你修炼下去一定会长生不老的。”
纪拴羊哈哈笑道:“净会说些好听的,想那皇帝老子被人叫万岁爷,那个长命万岁了?爷爷我活一天,逍遥一天也就知足了。”
纪芸笑道:“爷爷,你还不够逍遥吗?每天来无影去无踪的,好不潇洒。”
纪拴羊哈哈一笑,转头对箫武韶说道:“老夫这个孙女别的不行,就是嘴甜。”
箫武韶亦腼腆一笑。